彷彿一個天井,草地上,躺著一個人,不用看就知道是他,是胤禩。
卻不想走過去,要轉身走時,他卻叫住我“夏末。”我的心猛地揪緊。緩緩的轉回去。他坐起來微笑看著我。
“為什麼叫夏末。”我牢牢盯住問他
他微笑:“如果我認錯人,沒有人知道誰是夏末,不會連累你。如果是你,你會知道我在叫你,”
如此聰明,細緻體貼的人。除卻他長得像蘇悅然這一點不談,他是個完美的人,最完美之處就是對人的態度。
讓人覺得被尊重,是以更尊重他。還有他那永遠保持那和煦的笑容,使人忘憂。
他對人就更好了,我一個幾面之緣的小丫頭,他也這麼體貼用心。
我縮坐在角落,抱著膝蓋歪頭看他。
他先開了口:“那些人欺負你,傷心了嗎?”我搖搖頭:“沒有。”
他微笑不看我,看天:“東西都讓人扔出來了,還沒有?”
我微笑:“那算什麼?又沒有打我,即使打我也沒有什麼?又沒有殺了我,就算殺了我也沒有什麼?誰都會死,不過是死法不同罷了。”
他回頭看我,久久的打量,然後燦爛的笑了:“我知道了,所以你不怕我也不怕四哥。”
我不怕他,是因為他像蘇悅然。至於四阿哥……我仔細想,開始我是怕的,後來想開了也就好了。
而且我得罪他上了癮,不停不知死活的試探他忍耐的底限。意外地是,他看起來脾氣很差,可是底限至今我還沒有試探到。
想到不久之前,我去慈寧宮出來遇到胤禛。
我低著頭,他說我怠慢他;我抬著頭,他說我無禮;我側著頭,他說我無視他。
簡直像是個為難兒媳婦的惡婆婆。他想我怎麼著?我覺得最好我死給他看,就沒事了。
我對他說:“阿哥,心中有佛,則萬物皆有慈悲心。就是塵埃之上也有菩提慧根。心中若有不忿,則世事皆為可恨。”
他青著臉看我,最後甩手走了。從那以後,直接當我透明。
我沒好氣對胤禩說:“四阿哥本來就難討好。”
胤禩卻不笑了,挑出我的語病:“你要討好四阿哥。”
那目光月光下那樣晶瑩,我垂下頭,我不能在這樣能夠的目光注視下說謊:“奴婢是個下人,自然是遇到誰都要討好一番。”
他看我卻說:“你就不曾討好過我。”
我微笑:“您忘了?您有把柄在奴婢手上,您得緊著討好奴婢才是。”
這話是他說的。他笑了。
這燦爛的笑,是我最喜歡的。蘇悅然常這樣對我笑。彷彿牙膏品牌代言人。他說:“夏末,我是你的太陽。”
我會沒好氣對他說:“我是你的主人。”
我看著胤禩,慢慢我就笑了,我與蘇悅然有過那麼美好的時候,真好啊!
我感謝他,他讓我的心不再總是恨那個人,我的善良似乎迴歸了。
我把頭埋在臂彎裡,忽然很心酸,沒有恨,該不會是因為也沒有愛了吧。
胤禩看著天,一語不發。我要走時,他叫住我,從懷裡拿出一個九連環,遞給我。
我不肯接,對他說:“奴婢苯,不會解這個。”
他微微的笑,拉過我的手放在我的手心:“先玩著,不會以後我教你。”
他的手是微涼的,握著我的時候,我的心咚咚的跳起來。
我握著連環,掙脫了他的手,跑了出去。
我彷彿聽見花開的聲音,好像是我的心花。
寒食驚魂
我慌不擇路的跑著,停下來時,不知身在何處,周圍是濃濃的樹影厚厚的灌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