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
可一回味他的話,卻不覺皺了皺眉頭。
朝堂?
“怎麼?你難道想一輩子藏在簡相的羽翼之下?”他一掃臉上嘻笑之色,眼裡一片沉思,“想離開,是不可能了;要自保……明於遠、宋言之,哪個不是龍章鳳姿?可是誰敢打他們的主意?”
“我敢。”我惡作劇心理作祟,看他難得這般嚴肅,忍不住開起玩笑。
他一怔,大笑起來:“當然當然,要是你簡非願意,這世上沒幾個不繳械投降的。問題是,你願意嗎?”
我願意的。
可是那傢伙說:簡非,給我五年。
五年,他定會盡平生所能,建成一個強大的昊昂帝國,這點,我絕無懷疑;有時想起來,實在佩服他,要是他說一句“簡非,我們離開吧”,我肯定是立刻和他一同去了。
五年。
總得做些什麼吧,到時候把他嚇一跳,似乎也蠻有意思。
心念一動,我微笑道:“朝堂,不是我願意去的地方,無法適應。”
他看著我,眼底是沉思和玩味:“無法適應?我看過你在西景文會前,與柏山濤他們的一段很有趣的對話,很老練嘛……”
看過?
他微笑,很坦然:“是的,看過。我自有自己的資訊渠道。依我看來,你要願意,不出五年,定會是第二個明於遠。你不考慮考慮?你想想,要不是多少顧忌著明於遠,我皇兄會對你忍到今天?你要是自己變成明於遠……”
什麼?
想想他的話似乎有些道理。
我心微動。
可是……
你願意去駕馭那些心比山川更深險的大小官吏嗎?
你願意自汙其身,在黑暗的官場上安然恬臥、鉤心鬥角嗎?
你願意面對一個個大大小小、若明若暗的圈套、冷箭,兵來將擋、運籌帷幄嗎?
你能夠在無數權謀、機詐中,從容自若,在汙泥濁潭中談笑風生嗎?
就算這一切我願意,依我對阿玉的認識,他大約不會顧忌任何人;成不成能臣,估計結果都差不多。
所以這朝堂,還是遠離了好。
幾年不見,他說不定會轉了眼光、轉了興趣。
“如何?”阿敏問道。
我一笑搖頭:“不,不必考慮了。我想去兵營。回來途中,宋言之告訴我再過一段時間,要重回邊疆。到時候,我跟了他去。”
“去兵營?你?”他看著我,要笑不笑,“別說我皇兄絕不會同意,就是我,也不會同意。”
“事在人為,”我看看他,笑起來,“到時候,你得幫我。你還欠我一件狀元禮物。”
“禮物,我早就備下了,”他站起來,“這樣吧,你先去說服了簡相、明於遠、宋言之再說。”
我笑起來:“說服他們?肯定沒問題。”
他看看我,一副“你就做夢吧”的表情。
我說:“要不,我們來打賭吧,他們要是同意了,阿玉那兒,一切就由你來,如何?”
“沒問題,”他很爽快地答應了,“如果你輸了呢?”
“輸了就輸了,你還想怎地?”我微笑。
他一怔,笑道:“罷了罷了,自有人治你。”
神情間,一絲沉暗閃過。
他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來似的,補了一句:“來時,在你門外遇到柳巨伯,被我趕走了。”
什麼?
“怎麼?你願意被人看到你的睡態?”他笑嘻嘻,一副“當然,我看無所謂”的樣子。
我看著他,這會兒只覺得他和裴伯玉一樣難纏。
於是頭疼地揮揮手:“去吧去吧,原本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