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廣闊,棋海無邊,初次見面的飛蓬與天譩以棋論天下,篤篤棋響,競逐山河。
最開始,兩人落子的速度都很快,但漸漸的,只剩副體一人還能保持這種速度。
反觀天譩,從第三十手開始,落子便一次比一次慢,思考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與之相應的結果應現在棋盤上,毫無疑問是大敗之象。
再次不假思索地落下一枚黑子,副體笑道:“棋勢至此,天譩還不打算使用三次猜棋的機會嗎?”
此時此刻,看著面前舉棋不定的天譩,副體心底竊笑不已。
爽!!!
素來的短板,今天竟得突破,往後誰再敢找他下棋,他一定要好好教對方做個人。
“先生的棋藝果真精湛,每一步不僅環環相扣,更兼匪夷所思,整整八十三手,竟讓我毫無破綻可循。”
“那天譩要投子認輸了麼?”副體悠悠笑道。
“認輸?”天譩聲調一提,語中滿含堅持,“天下之爭,不到最後一刻,怎能放棄,況且我尚有三次扭轉局勢的機會,先生也未必能笑到最後。”
說著,只見天譩使用了第一次猜棋的機會,當白色棋子落下後,整個棋盤形勢為之劇變,竟然在一瞬間就由大敗之勢變成了大勝之兆。
“現在,該輪到先生掙扎求活了。”天譩暗暗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沒有猜錯。
副體卻是不以為然地笑了一笑,仍舊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垂死掙扎的決心值得讚賞,只可惜,仍無法改變必敗的結果,若我所料不差,天譩下一步棋,便是暗度陳倉!”
副體輕手一揮,棋面局勢再度丕變,一大片白色棋子瞬間變黑,連成龍吞天下之狀。
“先生好眼光,但我還沒輸!”
正當天譩要動用自己第二次猜棋之時,副體忽然站了起來。
“嗯?先生這是?”
天譩疑惑間,副體負手笑道:“這接下來的兩手已無繼續的必要了,因為我勢已成,牢不可破,縱使你猜中了在下接下來的兩步棋,仍舊無力迴天,況且——”
說到這裡,副體猛地側過身,“天譩,你猜得中嗎?”
這一刻,副體飛蓬渾身透出一股無法言語的自信氣息,直令對面的天譩素手輕顫,夾在指間的白色棋子竟是不知不覺掉了下來。
許久的沉默後,天譩才回過神來,隨即起身嘆道:“初觀先生行棋,還以為先生是個魯莽躁進之輩,卻沒想到先生從一開始便做好了完美的佈局,其設計之精巧,思慮之深遠,實是令人驚歎,先生真是深不可測也。”
目光深對間,就算副體臉皮厚如城牆,此刻也稍感到些許的不好意思了,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厲害了,直到取勝,他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呢。
這時,又聽天譩語帶迫切地說道:“似先生這般經天緯地之才,我怎能錯過,飛蓬先生,九輪天需要你,只要先生願意加入九輪天,願意來到我的身邊,天譩可在此保證,苦境萬教與黎民百姓不必再遭受戰亂之苦。”
“哈哈”副體朗聲一笑,道:“天譩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但我素來喜歡自由,不願被外物所束縛,況且苦境是否遭受戰亂,我並不在意。”
意外之語,令天譩倍感疑惑:“難道先生能眼見同胞受難而無動於衷?”
“欸·····”副體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天譩莫非是誤會了什麼,在下可沒說過自己是苦境人啊,叨擾許久,我也該告辭了,請。”
說完,副體留下一臉愕然地天譩,緩步離開了大殿。
望著副體遠去的背影,天譩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不是苦境人,嗯···有趣,飛蓬麼,但願下一次再見,你我不會成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