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緻,足使我們這些滿口土話的大別山猴子自愧弗如此刻,兩臂一叉頗為自得。“為什麼?”冷冰冰甩過來一句的是一向酸溜溜的哲豆豆,這可是典型的江南老鄉,身材中細,一副恆河猴相,成天芝麻長綠豆短貶損人,讓人下不了臺,喜吃零食整天嘴中咯嘣咯嘣炸個不歇“為什麼?!”王寧軍鄙夷地翻了一眼:“你學過地理沒有?西部是什麼地形?蒼茫遼闊荒無人煙,氣候惡劣不易開發,半個中國啊!西域被蘇聯韃靼擋住了,西無出路;東部沒有出海口,人口過於擁塞,力量不能外洩,只得用於內耗,白白折騰了兩千年,還是農業型社會,到現在還是‘人的因素第一’,人家西方早就發達過了可惜我們沒有美國那樣的兩面瀕海”
“上帝把最壞的地方給你了!?”恆河猴上下齒間飛出一張蠶豆皮,奪過一個飛來球,又像顆蠶豆樣地蹦起投了個漂亮的欄板,那邊裁判柏國慶舉手兩分無效。“你知道個屁!”王寧軍呸了一口,舉手喊“換人!”向場中走去。柏國慶寬肩細腰,面龐方正,紅唇白齒,目若朗星,哨子一吹,用四川話說:“1連與狼隊上半場平球,50比50。”把球扔給上場的王,站在人群聚集的記分板前說:“乖乖,又在唇槍舌劍,猴子,你不上場,1連不行哎,你特長是打球,談政治外行!快上!王寧軍找你茬了!”
下半場開始,猴子上場果然身手不凡,上蹦亂跳,又是中距離長投,又是三步欄,5分鐘不到連中3球,把狼隊打傻了。王寧軍在雙槓上是騰挪好手,籃球差得遠,叫猴子假動作連騙了好幾次,哇哇叫5分鐘,狼隊連失7城,猴子獨得11分。狼隊教練“狗熊”連長一看不行,請求暫停。“瞿——”一聲長哨,戰士們“譁”地散開,紛紛奔向兩邊喝水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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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這個間隙,我來介紹一下自己。不瞞您說,我真是個死魂靈。我寫完這篇東西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死去20多年了。在這20多年裡,我一直做為一個死魂靈,為這篇東西奮鬥著一個死去的亡魂想賦予一篇日記以文學的生命,讓它活起來,這近乎痴心妄想吧?夠頑強的了!有點不可思議的是,歷史上的名篇力作都有完整的故事情節,可我筆下的人物,不過一群亡魂放在一個鬆散、斷續宏大的背景中,沒有一個貫徹始終的情節這些統統不足為奇,我要說我的確是個死魂靈,但仍然活著,這就有點奇怪了——你可千萬不要恐慌,我確實還活著,也許我今天就坐在你身邊,也許我走在你的大街上。
也許我現在就在你的城市裡打工;也許,我是個山寨教師;也許,我仍一文不名地還在那裡寫作!也許我就是你樓下那爿門面裡的小老闆,正向你賠笑臉呢!也許我已經漂洋過海,到異國去過好日子咯!也許我墮落了一個罪犯在牢頭反省嗨,不過,現在我實際上正在擺地攤推銷我的黑貨總之,這個亡魂的性質就是這樣的,就活在每一個人身上,在你的鏡子裡顯魂。我自信壽命會比誰都長,永遠活下去你信不信?不嚇唬人了,來點正經的。我先介紹我的身世,我出身一般從小接受傳統教育,受父親影響,個兒不高,得母親因子,容貌端莊;步履從容,顯良好家教;性格憂鬱,有莎士比亞遺風想入非非,沉溺情感在這個你們年齡,彼此彼此?好了,半斤對八兩!我的年齡大概在16歲左右反正,在這樣的年齡,一個充滿甜蜜和虛妄的年代,有點易受異端的影響吧
我沒有寫過小說,但我珍愛這篇東西,因為它是我的生命它也不像小說,我還是無法捨棄。因為小說中的凡夫俗子都是英雄主義者。在我們20歲的青草歲月裡,我們對女性的愛,對母親的愛、祖國的愛,是密不可分聯絡在一起的。正是靠著這種愛,我捱過了一生的貧困,活過了世紀的冰河經歷了青春期少男特有的騷動,也接觸過真實的綠鵝唉,你瞧,我又扯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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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