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疼的厲害,大山前幾天還說回來請我吃肉。平頭還說給我做陪練、小偉答應我,下次推頭的時候讓我上,這些都是他們答應我的,可承諾還在,人卻沒了。”
乾啞帶著哽咽的話語讓孔慶東鼻頭一酸。使勁抹了一把臉,伸手敲了一下張梅的頭頂,“沒事,這些我來,大山他們雖然不在了,但我還在。東北虎一隊的兄弟還在,他們做出的承諾我們來償還。”
孔慶東肯定的回答讓張梅心底一震,好半響。緩緩的轉過身的張梅,睜著紅腫的雙眼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滿臉胡茬,眼底全是血絲卻又帶著淡笑的孔慶東,終於失聲痛哭。
“哭吧,小梅花。最後哭一次,最後哭一次。”看著死死抓住自己手臂失聲痛哭的張梅。微微抬起頭,眼底溼潤的孔慶東低低囔囔著。
三天後,高景山、唐偉、顧樂平在戰友親人的護送下,葬在了東北虎烈士陵園,靜靜的站在隊伍中,用淚水洗刷心底疼痛的張梅最後一次像永遠離開的戰友敬了一個軍禮。
淚眼模糊中,看著刻著黑色大字的墓碑張梅好像又看到了唐偉指著自己頭頂的毛刺叫著“小梅花,下個月,哥的腦袋包給你了。”好像又看到顧樂平拿著小棍子邊笑邊比劃著五公里越野不達標,小棍子伺候的笑臉,好像又看到高景山端著一碗紅燒肉在自己眼前晃悠饞著卻不給的壞笑。
轉過身,背對著墓碑,張梅隨著一隊的戰友們,沉默的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在東北虎,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送走兄弟後,不能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張梅還是跟在孔慶東身後大步離開。
回到營區,營區內明顯沉悶了許多的氣氛,讓張梅感覺有些上不來氣,回到寢室,敲了敲胸口,張梅換下身上乾淨的常服,換上放在櫃子裡的迷彩服,綁上四個十六斤的負重,離開了寢室,直接來到訓練場,看到擺放在訓練場內角落的滾木,張梅走到滾木邊,扛起一根滾木在肩上,雙手半纏住後,悶頭開始繞著訓練場不斷的跑著。
一圈、兩圈、五圈。。。,很快,張梅頭上臉上脖頸就佈滿了汗水,“小梅花,加速加速。。。”
耳邊隱約響起的大吼聲讓張梅腳下的步伐微微有些踉蹌,穩住身體後,“張梅,會過去的,一定會過去,平頭他們犧牲了、犧牲了。。。。。”陣陣抽痛中,張梅不斷的提醒自己那不願面對的現實。
衝刺,不斷加速的衝刺,讓張梅的氣息沉重又混亂,到了最後,終於無力在奔跑的張梅重重的摔倒在訓練場上,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的張梅躺在跑道上,身邊不遠處是摔倒時滾出的圓木,翻個身,平躺在地上,看著天空,蔚藍的天空中,一張張閃過眼前的熟悉笑臉讓張梅眼中有著滿滿的懷念。
“小梅花。”一聲偏於柔和的喊聲打斷了沉浸在回憶中的張梅,轉過頭,看到慢慢走過來的徐寧,張梅緩緩坐起身,“教官。”
徐寧看了一眼滿臉汗漬的張梅,什麼都沒說,只是坐在張梅身邊,靜靜的坐了好一會,徐寧才緩緩開口,“張梅,大家要給高景山湊錢,他家比較困難,連來時的路費都是借的,去吧,去盡一份心意。”
徐寧的話讓張梅楞了一下後,騰的一下跳起身就往外跑,“在會議室。”
徐寧喊了一聲什麼都沒問就往外跑的張梅,看著張梅快速消失的背影,徐寧笑了一下,像張梅那樣躺在地上,看向蔚藍的天空,“張梅,這只是開始而不是結束。”
在這個空曠的大訓練場內輕輕的呢喃,除了靜靜的躺在地上的徐寧沒有任何人聽到,衝出訓練場的張梅直接跑回寢室,開啟櫃子,拿出帶來的揹包,手忙腳亂的開啟揹包後,拿出一個小袋子,拿出所有的錢後,數了數,一千二百七十八,張梅頓時皺起了眉頭,太少了,這點錢,還不夠大山父親看一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