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退出。李茂道:“賢弟呀,適才有人看見咱們府裡進了賊。為兄不放心你呀?特帶人過來看看。”
李生道:“多謝大哥掛懷。”
李茂道:“為兄身體不適,這些日子多虧了賢弟啊,讓你勞累了。”
李生道:“哥哥這是說的哪裡話,都是一家人,幹嘛分得這麼清楚?”
李茂嘿嘿道:“幹嘛分的這麼清楚?嘿嘿,既然你這麼說,那麼當年分家時,你幹嘛還帶走了我李家一多半的財產?”
李生道:“這……哥哥說的是,不過兄弟認為,所謂親兄弟明算帳,家產自可分得一清二楚。但人情事故,骨肉親情,卻不必分得那麼明瞭。”
李茂道:“哼!說得輕巧。當年你拿著大把的銀子跑到潮州去享福了,卻留下我一人守著李家的家業,這些家業搬不動,挪不走,不能當錢使,不能當飯吃。賣掉吧,老頭子還不讓。哼哼,這些年可難為死我了,老爹真是偏向你啊。”
李生道:“哥哥怎能這麼說,當年分家時,我李家最盈利的制綢廠爹爹便分給了你,兄弟拿到的多是些沿街店鋪。後來,弟走時還折低價給了哥哥。為此事,賤內至今還埋怨兄弟呢。弟弟不計較,不就是為了兄弟和睦嗎?”
李茂突然暴躁道:“你左一口一個親情,右一口一個兄弟。今日,就當著這個死老鬼的面,咱們理論理論,當日到底誰佔了誰的便宜。”
李生見李茂對亡父不敬,一時也有些氣憤不平道:“你竟然對亡父如此不敬,那好,咱們就把多年來憋在肚子裡委屈理論清楚,看看到底是誰得了便宜還賣乖。”
李茂道:“好說,我問你,咱家除了制綢廠外,還有幾處產業?”
李生道:“五店十三鋪。”
李茂道:“你得了幾處?”
李生道:“三店十鋪。”
李茂道:“哼,也就是說,我只得了二店三鋪。你自己掂量掂量哪頭重,哪頭輕?”
李生道:“可是,大哥你得了制綢廠。當時,單單制綢廠的月入便足以頂我那三店十鋪,哥哥,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李茂道:“胡說!制綢廠現今早已不姓李了,我經手之後不到一年,金陵先後開了四家綢廠,咱李家制綢廠家什破舊、工藝落後,自然爭不過人家,漸漸地連一匹綢子都賣不出去,我只好把制綢廠作價賣了。”
李生道:“那是你經營不善,你為何不將綢廠改造,我李家的綢廠享譽中原數百年。豈能為了這一點挫折,便一蹶不振,你遍賣了祖業,父親竟能答應你?”
李茂道:“說得輕巧,改造?你走時,將家裡的錢財全都帶走了,我拿什麼改造?”
李生聞言,自覺有些理虧道:“可你為何不跟弟弟通個信,弟弟安能對祖業棄之不顧?”
李茂緩緩踱到靈柩旁道:“這些年來,老死鬼為了這事終日對我漫罵不休,但他卻不想想,這些年我養著五百多人的一個大家子,要是光指望那些盈虧參半的店鋪過日子,早就餓死了。還不多虧老子有其他生財之道,老不死的就知道個罵、罵、罵。哼哼,你猜後來怎麼著?”
李生看著李茂猙獰的嘴臉有些害怕道:“大哥你……你怎的了?”
李茂道:“後來,他躺在這了,哈哈……”
李生道:“你……你怎能如此對待爹爹。”
李茂道:“聽說,你那老不死的岳父也才死,你已然完全接管了他的產業?”
李生道:“是。”
李茂道:“那太好了,老子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你只有三個女兒,你的家業該著由我接管。”
李生道:“可是……弟弟仍然健在,憑什麼讓你接管?”說完,才體會出李茂的意思。驚呼道:“哥哥你……你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