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將領皆開懷大笑。
這時,陡聽東北方遙遙傳來一聲春雷般的悶響,大地為之一顫。魏昕一種不詳預感湧上心頭,這時,後軍傳來驚呼,“放水了。”
魏俊一聽這話,一顆心反倒放下了。他自恃此處地勢較高,來水也淹不著。魏俊道:“我以為你會耍什麼計謀?想水淹我魏俊大軍,我看你是三國看多了,竟做白日夢。來人那,誰去拿下谷昭的人頭,賞黃金萬兩,連升三級。”
魏俊喊了一圈,沒人動,因為他手下將官都知道谷昭的能耐,沒人去找這晦氣。魏昕頗為尷尬,罵道:“一群廢物。”手裡令旗一擺:“給我殺。”
二十萬大軍齊聲吶喊,真是撼天動地,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這時,山樑上方也一聲炮響,一枚炮彈呼嘯著飛向魏俊。魏俊聽著頭頂的呼嘯聲,一個跟頭從馬上躍出。那枚炮彈準確無誤地擊在他的座騎上,座騎被擊成一癱肉泥。魏俊驚魂未定,幾個從將急忙將其拉回陣中,還沒來得及罵出聲。炮聲已然響成一片,無數鐵丸、箭矢自空中墜落。
由於,明軍離山樑太近,後軍又怕被大水沖走,密密集集,摩肩接踵挨在一起。這一突然襲擊,立時將明軍殺了個措手不急。前軍人仰馬翻,哭爹喊娘叫成一片。壓陣官無法控制士兵恐懼情緒,士兵們開始蜂擁向後面撤退。魏俊也是生平頭遭指揮二十萬大軍,哪有臨陣經驗,自己先慌做一團。古語云:勝兵如潮起,潰兵如潮去,一些有經驗的將士,被夾在浩瀚洪流中,無可奈何地只能做隨波逐流。更多計程車兵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開始迅速潰去。
來到江邊,本來一丈寬的小河,現在成了五,六丈,而且水勢滔滔,異常湍急。臨河計程車卒倒是收住了腳,可後面的不知道,硬是往前塞,結果被擠進河裡的不計其數。
魏俊好不容易擠到江邊,方知道這不是水淹七軍,乃是翁中捉鱉。急忙傳令全軍,穩住陣腳。然而,哪裡還阻的住。金昌江一時間如同下餃子,不管多少人進去,洶洶江水打著漩一概帶走。
而此時山樑上義軍的千門佛朗機火炮就如同陰曹地府的判官筆,每一響落,便帶走無數人的生命。突然間,有幾個炮嘎然而至,炮手莫名其妙,重新裝彈,引信燃燒完,炮就是不響。這樣的情況越來越多,漸漸的炮聲漸止,陳衷紀精通火器,倒出炮膛的火藥瞧了瞧,嘿嘿一笑,道:“這就是證據。”
谷昭在下面得知情況,萬一讓魏俊部回過神來,反殺過來,自己這五萬人豈不大大糟糕,索性叫上面士兵將武器擲下。
谷昭一聲大喝,帶領五萬士卒,浩浩蕩蕩從後面掩殺而至。魏俊此時已然徹底喪失鬥志,並未注意到義軍炮聲漸歇。反倒是在忙著指派水性較好計程車卒,銜著長繩,游到對岸。在被急流沖走數十人後,終於有一個士卒游到對岸。魏俊卸下厚甲,抓住繩子便第一個逃了出去。主將一跑,身後諸將無不效仿。誰人還去跟義軍拼命?但狗急跳牆,許多明軍背水一戰反倒激起鬥志。
這一戰從早晨一直殺到黃昏,二十萬大軍死的死,降的降。除了追隨魏俊逃走的幾百人和被水沖走的數千人,其餘的全留在金昌山前。晚霞映著血光,金昌江水下游皆被鮮血染紅。好在時間如同流水,不管發生多大的事,隨著浪花奔湧,轉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眾人清點完戰場,掩埋死屍。劉長今笑道:“咱們遺棄的裝備,現在加倍奪回,這買賣有賺無賠。”
陳衷紀道:“恐怕,魏俊剛撿到你們遺棄的裝備時,還笑的合不上嘴呢。”
眾將大笑。
谷昭望著屍橫遍地的慘狀,內心頗不好受。這些士卒何嘗不是百姓,他一心想救民於水火,但戰火吞噬的往往都是百姓。真正使老百姓受苦受難的元兇得不到懲罰,中間身受其害的還是受苦受難的百姓。那戰爭還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