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離子眉頭一皺道:“唉,老弟有所不知。思齊自從監獄出來,身體不僅未復,還越來越糟。那天在後寨藏兵洞一躲,出來後虛汗直流,似乎又染上了傷寒。根本無法打理山寨,已把大權全部交託給軍師。以哥哥看,思齊命不長久了。思齊病就是在獄中坐下的,而陳衷紀竟然還跟紅毛結盟,真是氣死我也。這事,我說給思齊聽,思齊亦只是不住嘆氣,可惜力不從心了。”
谷昭嘆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陳軍師未來如何,我們拭目以待。但是如果他做出跟倭寇一般肆虐一方,侵害我華夏之事,谷某定要去拜訪他。”
郁離子道:“現在哥哥我才想明白,當初軍師為啥死活阻你入夥了,因為他發現咱哥們對脾氣,若留下你,必然會對他的計劃有所阻礙。”
谷昭道:“不過也不得不佩服,軍師的籌謀深遠。”
郁離子道:“現在來說說正事,知道老哥為啥來找你不?哥哥的唯一弟子武犇前來探望我,給我捎了點信,我估計對你有幫助,特意帶他來此。”
谷昭對武犇一抱拳道:“我還正要請教老弟,既然自軍中來,可知我大明國庫空虛之事?”
武犇道:“在下正要告之此事。眼下大明國庫空虛,世人皆知。皇上不理朝政,萬事皆由魏閹主持,據說去年閹宦花費大量金銀從東瀛購置了二十萬把軍刀,價格竟是平常的十倍一把,僅此一項,國庫便已虧空。”
谷昭道:“谷某前不久自東瀛回來,得到確鑿的訊息,軍刀實則是低於東瀛平常價格的五倍,賣給中土,這其間的貓膩可想而知。
武犇怒罵道:“自然是入了魏閹的私囊。”
谷昭道:“你既然為將,該知魏閹把刀派到哪裡去了?”
武犇道:“天曉得,反正我營下近萬士卒,用的還是官造,沒有發過一把東瀛軍刀。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谷昭道:“造反?”
武犇點頭道:“魏閹居心,路人皆知。他先把國庫搗空,用國庫的錢裝備好自己的軍隊。假皇上之手誅殺忠良,造成天怒人怨,然後起兵造反。大明皇帝再想反抗,掏不出分文軍餉,如何養兵平叛?再加上裝備全是老官造,如何抵擋犀利的東瀛軍刀和神機營火器?忠良盡歿,誰還會為他死節?萬歲已然大難臨頭,卻仍沉迷不知。”
谷昭道:“魏閹所作所為早已天怒人怨,他登高一呼,恐怕無人副翼,只會招來謾罵。”
武犇道:“呵呵,這有何難,他可以找個傀儡嗎?不打他的旗號不就可以了嗎?反正所有的賬都算到當今萬歲的頭上了。”
谷昭道:“如果神機營也被魏閹控制,那魏閹勢力已不可小窺。”
武犇道:“神機營火器冠絕當世,絲毫不弱於西洋火器。而神機營共有近二十萬火槍手,火炮近萬門。當年澎湖一戰,先敗倭寇,後勝紅毛,皆是仰仗神機營。蠻夷聞風喪膽,他也是我大明現存唯一的具有超強戰鬥力的軍隊,現在由魏閹掌控。前段時間,被其調至京畿附近,說是保衛京城的安全,實乃是造反的第一步。”
谷昭道:“武將軍找谷某意欲何為?”
武犇道:“自從南居益大人被魏閹排擠削籍,我們福建本部所有反對魏閹的志士已組成聯盟,誓與魏閹不兩立。準備推舉一位有德之人為首領,起兵清君側,誅除奸宦。師父向我推薦谷大俠,所以前來真誠相邀,都是豪爽之人,特坦誠相見。”
谷昭道:“太好了,終於有人登高一呼,要跟魏閹一斗了,谷昭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你放心,我和你師父乃是至交,谷某絕不會說出此事。只要為國為民,谷某無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事兒,谷某參加定了,而且我還會去力邀一位朋友助陣,有他在,大事可成。”
武犇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