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封住他的全身上下。只聽見一聲脆響,花青瑛被這一掌凌空掀起,後飛三丈,跌落在冰牆前,藉著微弱的蠟燭光亮,花青瑛腦袋血肉模糊,自冰牆上緩緩歪下,在谷昭眼前留下一抹血紅。谷昭淚流滿面,臉上結成厚厚冰凝,呼吸一時受阻。谷昭拼力將頭仰高,強扼眼淚。
魏孤行殺了花青瑛,並未急著走。負手悠閒地在冰庫裡轉了一圈。以他的內息,地窖裡若是有尋常人氣息,他絕對能聽出來。而此刻谷昭被冰封,氣息微弱,只能算半個活人。
魏孤行確信再無活人,便放心走出。
谷昭此刻直想大哭一場,無奈就連眼淚亦被寒冰封住。只留下半個鼻孔,勉能呼氣,全身俱在冰封中。若不趕快運功調息,不一時,便會被徹底冰封,到時不被凍死也會窒息而亡。
谷昭強忍悲痛,默運玄功,開始運轉九重。早一刻化開冰凝,壓住劇毒,便可早一刻將花青瑛入土。不一時,人影閃動,魏孤行又去而復返。谷昭暗忖,此人果然謹慎多疑。魏孤行看裡面絲毫無變,終於確信無人。方走至地窖臺階前,運起內力只一掌,便將入口處石擋牆震塌,堵住通道。
此後便是長時間的寂靜。
谷昭亦不知用了多久時間,終於衝開玄竅,將熱毒逼在雙腿,上半身終於可以活動。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含淚在地窖牆角用手一點點挖土。真是一抔土一滴淚。身體極度虛弱,他坐不起來,半爬在地上,每挖一拳大小的地方便要歇一歇,凍土僵硬,不知挖了多久,才將花青瑛掩埋。而此時,雙手已然血肉模糊。
又過了不知多久。
這一日,幾個小太監手執鐵鍁來到冰庫口準備挖土,一名太監罵:“冰庫早就塌了沒人管,現在要用冰了,才想起來這還堵著呢?”
另一個太監道:“咦,誰說堵著,你瞧這不通著嗎?”只見坍塌處,有個一人粗細的人孔。
那太監聞言道:“看來是哪個太監,用冰急了,自己個兒拱進去,咱們還得把這些土運出去,要不拱一身土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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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李維孤注一擲率領義軍前往釣魚臺,紅泠本打算跟去,卻被李維以女子不適宜上戰場為由,將其留在惠安軍中。留守計程車卒大部分都是李維的私兵,不到六千人。守備是李維的親信部下李力,不久,李維的恩師白鶴仙人也前來助陣。
當李維將谷昭死於花青瑛之手的訊息告訴紅泠時,紅泠著實痛哭了幾日,對虧竹葉兒一直溫言相慰。
時下,已然是丹桂飄香的八月,到處是好玩的景緻。竹葉兒沒事便拉著紅泠出來賞花戲耍,時間久了,紅泠鬱悶的心情終於得以舒解。
這一日,軍中衛卒來報,楚雲傲帶著一男一女前來相投。留守眾將聞言俱喜,又得一猛將,急忙招呼入內。
楚雲傲大半年不見變化十分驚人,腮邊生滿密密胡茬,上頜亦留起了一字長鬍。按家鄉風俗,父親、長兄俱已不在,他便是一家之主。因此,留起了鬍子。楚雲傲跟伊藤寧姬關係明顯有所改善,大概這段痛苦的時期,伊藤寧姬充分體現了女性關愛,撫慰了放蕩不羈的浪子的創傷。
楚雲傲成為一家之長,事無鉅細全他一人做主,開始用腦多起來。後來,母親一番勸解,別老守在家裡,看見靈位就傷神,出去走動走動,散散心。出來上哪裡呢?聽說,李維在惠安大興義旗,常聽谷昭提及此人,便有心過來瞧瞧。遇見紅泠等人自是一番意外之喜。
伊藤寧姬幾乎沒變,仍然是那副傻開心的樣子。跟楚雲傲隨行的還有一個青衣短褂打扮的下人,楚雲傲叫他趙陂子。原來,此人陂著一條腿。李力著手下看了兩個座位,楚雲傲略一猶豫便坐下,白鶴仙人看在眼裡,慈眉一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