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間,李材準備了一席豐盛的晚宴,李材攜全家還邀請了谷昭一同赴宴。李材舉杯道:“按說,今兒沒出頭七,不該辦這酒宴。但是歆怡要走,咱們一同生活這麼多年,如何捨得?又焉能不送?大家須共飲此杯。”
眾人一干而淨,谷昭不由看了眼白醫官,心想,原來白醫官的名字叫白歆怡,不錯的名字,到此方知她的真名。這時,白歆怡也乾了杯中酒,舉袖拭唇時有意無意間也瞥了谷昭一眼,谷昭急忙將頭低下。
李媛道:“爹爹,歆怡姐姐說了,過一段時間她還回來,是不是歆怡姐姐?”
白歆怡點頭道:“承蒙叔叔嬸嬸這些年像對親生女兒般對待歆怡,若非如此,只怕小女早就隨父而去了。”
李材忙道:“唉,休提你那父親,說起他叔叔忍不住便要流淚。”說罷,舉袖擦了擦乾乾的眼角。又道:“說句心裡話,叔叔真是捨不得你走,但叔叔若是強留,生恐賢侄女多心。所以,你嬸嬸特意為你準備了隨行的包裹,裡面有些衣物、盤纏。叔叔還為你們準備了車馬,明日一早你們便可上路。”
白歆怡忍不住眼眶發紅,道:“叔叔嬸嬸深情厚意,小女銘記於心。”端起酒杯敬了李材夫婦一杯。心下不由有些動搖,又有些茫然。
谷昭也敬了李材一杯,道:“多謝李館主如此盛情款待趙某,趙某真是無以為報。”
李材笑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誰沒個難處,何況你又是我堂哥的朋友。”說起李生,谷昭問道:“李生大哥現今如何?”
李材道:“二哥可累壞了。越是大戶,紅白喜事就越是麻煩。因為有錢嘛,你不多花,別人說你小氣,你多花了,可就自己找罪受嘍。再說我那大堂兄李茂,近年來身體一直不好,這忙裡忙外,忙上忙下的就全靠我那二哥啦。”
谷昭道:“這麼大一家子,就沒旁人了?”
李材一指自己道:“有啊,還有哥哥我嘛。我跟他們堂兄弟,都是一個爺爺所出,要不是歆怡急著走,我還回不來呢,李茂大哥唸白家昔日的救命之恩,特許我放下手裡的活前來相送。”
白歆怡道:“小女微不足道,這麼點事竟然驚動了李茂伯父,真是好生過意不去。”
李材似乎喝多了點,大聲道:“大事!賢侄女一走,對我等……”這時,李材老婆猛地一掐李材大腿道:“你小點聲,在晚輩面前,喝點馬尿就沒個正形。”
李材哈哈一樂,道:“我還沒說完呢,歆怡這一走,萬一不回來了,叔叔以後身患重病找誰看去啊?”
白歆怡道:“叔叔真是太看重侄女了,整個金陵好醫官並非只歆怡一人?”
李材道:“醫官雖多,但跟白家‘回生秘術’一比,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不值一提。”
李材老婆氣得又一把掐上道:“快扶老爺回屋休息,喝成什麼樣子了。”
下人來扶,李材離席前猛地抓起酒壺大口喝了個痛快,離席時已然大醉。
白歆怡尷尬一笑,瞥了眼谷昭,二人目光一接,已然心有靈犀。宴席匆匆散場,白歆怡回到自己的小屋,按谷昭所說,與小翠共睡一床。心裡裝事,忐忑不安,絲毫沒有睡意。
到了三更天,一個人影悄悄來至窗外,捅破窗紙,吹進來一團煙霧。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那個人影才撥開門閂,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低頭一看,二女兀自甜甜酣睡。那黑影忍不住發出一串得意的笑聲,喃喃自語道:“哼哼,做事要做到永無後患,必須自己親自動手。白歆怡啊,白歆怡,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你爹白石青了?”說話之人正是李材。李材從懷中掏出一把閃亮的匕首,正要動手,白歆怡猛地睜開眼,驚得李材差點沒背過氣去。但一看到白歆怡氣喘吁吁坐起,綿軟無力的樣子,顯然中的迷香未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