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終於算是領略到了。
所謂的“冤家路窄”,說的就是,在西城這麼大的一個城市裡,在這麼多不計其數的服裝店中,她竟然就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自己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之一。
紅色的Ferrariff在LG購物廣場門前停下,季子期解開身上的安全帶,開啟車門下車。
只是,剛剛推開服裝店的大門,甚至都還沒有走進去的,就猛然發現了站在裡面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跟七年前在她記憶中留下的樣子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輪廓依然。
他臉上的神情很是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就那樣,看著身邊的一個女孩子在各式各樣的禮服中糾結,沒有給一點意見,置身其外的樣子,彷彿他根本就不是和她一起來的一樣。
這樣的鐘守衡,太過鎮定,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無法引起他的動容,他永遠都是這麼一副泰山壓頂不動聲色的樣子。
方天銘就跟在季子期的後面,她前腳才剛剛踏入,他後腳就跟了上來,不知道她的腳步為什麼放慢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理所當然的看到了那個站在中間位置的男人。
“故人啊?”方天銘看向她,專注的眼神帶著一絲動人。
季子期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告知:“鍾家的人。”
沒等他說什麼,她忽然開口:“我們換家店。”
她的退步,無形的詮釋著她的妥協。
這麼長時間,無論在誰的面前,無論在商場還是黑道,他還從未有幸見過季子期對別人妥協的畫面。
方天銘笑了笑,問她,“什麼時候也輪到你向別人妥協了?”
“不是妥協,”她抿緊嘴唇,斂了眸光,輕聲說:“我不想跟這個人有過多的牽扯。”
無論是在七年前,還是在七年後。
七年前,他身為鍾凌銳的小叔叔,卻罔顧一切的硬是逼著鍾威拒絕了她和鍾凌銳的婚事,不顧她的意願,強行跟她訂婚。
如果不是那一次她給了他一巴掌讓他清醒,如果不是七年前發生了那場慘烈的事,或許她現在,就真的成了他的妻子了。
方天銘看著她難得認真的樣子,答應她,“好。”
話落,拉著她的手欲要離開。
只是,後面傳來的聲音,卻讓他們的腳步倏然停下。
只聽,他淡淡的說:“季小姐,剛從我的床上下來,就跑到另外一個男人身邊,這樣似乎不太合適吧?”
這道聲音,隱約之間,滿含嘲弄。
一句看似玩笑的話,卻讓她平靜無瀾的心瞬間掀起滔天巨浪,心臟幾乎都在輕|顫。
她回過頭,看向他。
五官似雕刻般,絕美無雙,卻又極冷。
他的口吻,冷漠與妖冶並存。
鍾守衡。
能夠將妖|豔這種姿態這種氣息表達到如此淋漓盡致的,只有鍾守衡。
季子期趕在方天銘出聲之前截住了他的話頭,小聲說:“你先去車裡等我一下。”
她一臉堅定,方天銘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終是妥協,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溫柔的不像話,“快點。”
她點點頭,應一聲:“好。”
方天銘轉身朝外走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季子期才回過頭來看向鍾守衡,低咳一聲,掩了自己的情緒,淡淡的說:“我已經讓助理去處理錢的事情了,週轉好就會還給鍾先生。”
鍾守衡目光深邃,“你看我像是討債的樣子嗎?”
她微微笑了下,動了動唇。
“人情,還是不要欠下的好。”
與意料之中相差無幾的回覆,鍾守衡並未覺得有什麼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