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沒有必要再撒謊騙他。
鍾凌銳……他們之間錯過的太多太多了,那些疼痛也太深刻了,既然註定日後只能陌路相逢,那這個時候,能少一個謊言,就儘量少一個吧。
“當年,是他把我從火中給救了出來……”她的語氣淡淡的,全然是一副追憶往事的樣子,再沒有投入情緒,“這些年,我跟在他身邊,就是單純的上下級。”
當一切真相都昭然若揭,即便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但她也希望彼此都能好好的。
這麼多年,別人看到的都是她得到的,卻鮮少有人知道,在不斷得到的過程中,她失去了什麼。
在別人眼中看來,只能看得到她外表上的光鮮豔|麗,但是,卻又有幾個人能夠看清楚,那些榮耀背後,無盡的心酸。
商場上人人自危,如同戰場,稍微走錯一步就會萬劫不復,輸贏不過是一念之間,如果你要贏,只要一直高高在上,你就永遠不會輸,但如果你要輸,那沒有比從雲端上跌下來更快的方式了。
所以,她一步步,一直都走的謹慎無比,不敢有任何差池。
她坐的是GE副總的位子,在其位謀其事,做的怎麼也不會是方天銘情|婦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他閉一閉眼,心中疼的洶湧。
他早該認出她來的。
在她回國的時候,他就應該認出她來的。
畢竟,這個世界上,能夠恨他恨到如此地步的人,除了她,還會有誰?
可他瞎了眼,盲了心,生生的認錯了人,將別人當成了她,而對他真正想好好對待的她,卻極盡殘忍之能事。
這場愛,終於成傷。
“依心……”
“嗯?”
“如果……”鍾凌銳頓了頓,方小心翼翼的繼續說下去,“我是說如果,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些事情,你現在會不會還愛我?”
一連用了三個“如果”,他問這句話時所付出的勇氣,可想而知,強大到怎樣一種地步。
到底是有多麼的不自信,連曾經自信昂揚的他,說話都需要連續強調“如果”二字了。
心臟所承受的壓抑,也漸漸的變得有些超負荷,她感覺自己眼眶已經承載不了眼淚的重量。
到底是沒有承受住。
隱忍壓抑了許久的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顆的滴落下來。
哭的,是初戀時青澀的時光,哭的,是那些來不及珍惜便匆匆逝去的年少輕狂。
人總是說人抵擋不過時間,其實是時間抵擋不過我們的善變。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天,不顧危險獨自一個人穿過馬路,然後去檯球場找他,發現他正跟一幫豪門少爺在一起玩,那時候輪到他休息,他就點了根菸抽,被她抓了個現行,她擰著他耳朵跟他鬧情緒,他笑著調侃她,謀殺親夫。
自尊作祟,她就說自己還沒答應要嫁給他,當時他的回答是什麼來著——
哦,對了,他說:“唐依心,你除了嫁給我,還有什麼別的選擇?”
其實感情哪有那麼難選,當經過了人生中大起大落,宿命本末倒置之後,那些當初看似很重要的東西,都變得很淡漠了。
當初的信誓旦旦,演變到後來的時候,也不過是空話一場,誓言不過是加了精美包裝的謊言。
“凌銳。”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淡淡的叫了聲他的名字,語氣低低沉沉的,嗓音有些遏制不住的沙啞,她忽然抬起頭,看向他,認真的問:“如果當初你就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在我和你媽媽之間,你會選擇誰……?”
事情過去已經沉澱這不假,但是有些事情上,她卻還是執著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無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