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盞巨大的水晶燈那明亮如銀的光芒下,屋中,有五個人正坐在紫藤圈椅上,五雙眸子全怔怔的注視著矮見旁的一隻三鼎銅大火爐,炭火熊熊地燃燒著,閃耀著隱隱的紅光,時而有間歇的“劈啪”聲輕輕爆響,五個人卻全似未聞未覺,組結的眉宇間,散發出掩隱不住的憂愁,好似心裡全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
於是,有徐緩的腳步聲自下面傳至,逐漸來到外面,五個人連忙站起,他們方才站好,那扇褐色的檜木門兒已被推開,一個四旬左右,長目如鳳,通管鼻,薄唇如削的青衣中年人大踏步走了進來,這中年人面目冷峻,深沉似海,周身帶著一股無可言喻的寒酷氣息;他進來之後,卻並不直接移步,反朝一旁讓出兩尺,毫無表情的道:
“大哥到——”
雍容而優雅的,中年人話聲甫落,紫千豪已緩步行入,室中的五個人齊齊躬身為禮,紫千豪一揮手,笑道:
“有勞各位兄弟久候了……”
說著,他走到坐榻之前,舒適的靠了上去,那中年青衣人趕忙搶到一側,自坐榻之下拿出一具檀木扶手,一具兩頭叉起的黑玉劍架安置妥當,又靜肅的站到一旁。
室中的五條漢子自然站著,一個是位面膛微赤,蓄有大把黑鬍子,雙目炯然如刃的魁梧大漢,他身軀結實,強健肚碩,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在眉眉梢邊,有一塊刺目的青色疤痕,此刻,正緊緊地閉著嘴巴,眉心微鎖;站在他旁邊的仁兄,卻是生得又瘦又矮,黑得活像一塊炭,那襲青袍罩在他身上,和套在一根矮竹上沒有兩樣,第三個是位面目俊俏,氣度高雅的年輕人,他那雙修長而白皙的手正在不停的援揉,看得出心中懷有極大的隱憂,年輕人之側,站著的是個白髯如雪,肥胖得像個冬瓜般的老者,這個人頭頂牛山滔滔,油光閃閃,再襯著他的大眼,小鼻,小嘴,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最靠那邊的一位,體格壯實得幾乎離了譜,他不但高出其他的人大半個腦袋,就是手臂也有一般人的大腿粗,雖然他穿著寬大的衣衫,卻仍舊能令人感受到那股子壓迫過來的焊猛之氣,那一種無可言喻的力和勇的流露;虎背熊腰四個字來形容此人都已嫌不夠盡致,不用說動武了,光是瞧瞧這位巨人那黑裡透紅,肉往橫生的狩野面孔,也足夠使尋常人打心眼裡起疙瘩,那雙濃黑如刷的眉毛,獅鼻,方口,那滿臉的酒刺,吃人似的環暴眼,老天眼,和一隻猩猩哪裡還有兩樣?
輕輕地,紫千豪吁了口氣,道:
“五位請坐,無庸拘禮。”
這時,五個人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紫千豪的目光—一瞥過這五張熟悉而憂慮的面孔,淡淡一笑,又道:
“還有三日便是我與白眼婆、仙鶴二人約鬥之期,這一戰,當然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微掀身上紫紅色灑銀竹碎葉圖案的長袍,抽出插在腰上的“四眩劍”反手擱在玉劍架上,然後,他徐緩的道:
“但是,各位弟兄非僅不預為祝賀,反而個個在此愁眉苦臉,眉心深結,這,莫不成表示各位對我此次出戰沒有信心,怕我紫千豪一去不返麼?”
年輕人心中一急,趕忙道:
“大哥,你千萬別如此想,只是大夥全為大哥你擔心,這一戰非同小可,大哥勝,則本幫可立幹百年不朽之基,大哥敗,孤竹一幫只有拱手退出傲節山,讓白眼婆那幹手下在這片大好肥土上活躍稱能,讓仙鶴的狂笑響遍黃土疆陲了……”
紫千豪點點頭,安詳的道:
“貝羽,你說得對,但你又怎知我們會敗?”
叫貝羽的年輕人正想說什麼,那矮胖老者已一拂白髯,語聲朗潤的道:
“老大‘叫天驢’去探得的訊息不太好……”
紫千豪目注那瘦小黑漢,凝重的道:
“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