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燒了。收拾停當,拍拍手:“行了,眼瞅你們都三十冒頭了,若說你們兩個不懂事呢,為了不給家裡惹是非,這寧肯自己心裡憋屈成這樣,在人前還是撇的乾淨,沒事人一樣,十幾年了,說心裡頭不苦,連我都不信;可若說你們是個曉事的,除了憋著也沒見你倆有多高明。”
尹繼傲被我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我看看他,又想想前世他將我哥靈柩帶回時狀若癲狂的可怕樣子,心裡頭一軟,這兩個人,若是真能撂開手,憑他倆的性情,不用旁人,早就自己斷開了。
前世是以死解脫,這輩子還長著呢,這倆人怕是終究要面對所有人的非議了。心底一嘆,饒是我前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偶爾想到跟商平的將來,也不敢存有絲毫的僥倖,只想著就這麼著,能在他身邊廝混得一天就是一天。若是玩兒個相公,頂多說句放蕩。可這兩個頂天立地的男兒,誰靠了誰,誰跟了誰,好說不好聽啊。
可我相信兩個人的真心,我知道,他們兩個從來都是清醒太過,已經不用別人勸說,他們自己就將利弊得失算計了個遍,這麼著,只有苦了自己。他們缺少的,恰恰是不顧一切追求幸福的勇氣。
所以我拍拍尹繼傲的肩膀:“這條路不好走,但是你們既然決定走下去了,若是哪天沒力氣了,一定要告訴我,我陪著你們,扶著你們。”
尹繼傲猛然抬頭,眼睛閃亮。我故作輕鬆的笑笑:“既這麼著,可就是一家人了,尹哥?”
尹繼傲看我半晌,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微微一笑。
我極少看尹繼傲笑得如此溫情,心頭隨之一暖。
不過這位老哥果然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一點就透,心裡頭有數了,也不再多提。隨即轉換話題道:“今兒早上山西那頭來信兒了,恆王把虞侯宰了。人頭送了來,還捎來一封信,說自己受奸人挑唆,險些鑄成大錯,今懸崖勒馬,不日就要親來負荊請罪。”
我聽得一愣:“怎麼就給殺了呢,我原以為頂多是綁了來京。”
尹繼傲搖搖頭:“未必是恆王的意思,殺了,他當惡人,得益的是天帝。這恆王也不是吃素的,這趟赴京,哪裡是請罪,用虞侯的人頭和自己的惡名換兒子來了才是真的。看著吧,過些日子,又是一出兄友弟恭的戲碼要上演。”說著一笑,“要說這商戰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拿自己當臺階,把這老哥倆硬是給接下了高臺。我事後尋思,怎麼天帝就要辦虞侯了呢,沒準就是這小子暗裡挑唆的,他報了仇,藉著這個東風,又把他們王府給摘了出來,往後再有拿他們家說事的,天帝也有個“恆王忠心”的證明,也不用管什麼攘外必先安內的話頭了。”
我點點頭:“也是,為了這諸多顧忌,倒是讓外邦得了多少的好處。”說著衝尹繼傲笑笑,“今後你們倒是心願得償,可以揚我國威了。”
尹繼傲聽了也是一笑,我奇道:“說的都是高興的事,怎麼見你興致不很高的樣子?”
尹繼傲猶豫了一下,衝我道:“小鬱”
我“啊”了一聲,看著他。
尹繼傲看看我,開口道:“我想了想,有件事,若是告訴了你,說不定當時你會不好受,可若是不說,日後你知道了,也許會後悔,更會怪我們。就是,商平託你辦的事,查的八九不離十了。”
我眼皮一跳,故作無所謂的“哦”了一聲,看向尹繼傲。
尹繼傲鼓了鼓氣,繼續道:“紙條上用的是虞老公爺當年在戰場上常用的傳遞資訊的密語,雖然隱秘,我跟你哥身在軍中,想法子翻出來也沒費多少力氣。原話是:舅父,恆王不可信,事已至此,不可強求,及早退步抽身方為上策。”
我聽了笑笑:“原來如此,猜到恆王有問題,商平倒也算是個聰明人,只是可惜了,棋差一招。”
尹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