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子島的人誰也不會把她和“小母獅”聯絡到一起的。但他們給她起的名字足以說明了島上的人對她的評價——河豚,又鮮美又劇毒!誰都想吃但誰都怕碰。揚子島是小河豚絕對自由的土壤,在揚子島,只有小河豚想不出來的事,沒有小河豚做不出來的事。她怎麼做,怎麼正確,她怎麼樣,就該怎麼樣。在小河豚那裡,風俗、德行、規矩,她是不懂的,她懂的只有自己的存在。有人親眼看見小河豚扒光衣服呼啦著長髮在河灘上和公狗賽跑;有人親眼看見小河豚學著小媽媽的模樣把自己鮮嫩的###塞到幼豬的嘴裡去。多少漁娃被小河豚的笑聲撩撥得全身發燙兩眼發光,但碰一碰——“敢!”除非你真的不要命。
旺貓兒的破屁股停泊山顛或許是小河豚生命的轉折。旺貓兒的出現魔法似的使小河豚的身內發生了奇妙變化——只要一見到旺貓兒,小河豚的兩腋就發放出氤氤氳氳的麝香氣味,這股麝香氣味繚繞不散,使小河豚的暴烈漸漸柔化,並立即使小河豚的兩眼秋波漣漪泱泱四散。旺貓兒眉清目秀文文雅雅,一副女孩腔,小河豚喜歡。小河豚喜歡深不可測的文廷生,小河豚喜歡短小精壯的熊向魁,她願意嫁給他們三個,同時做他們的老婆——只要他們願意。對這些,她不懂,也不需要懂。但只有在旺貓兒面前,小河豚才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女孩,失去了慣有的風風火火,見到旺貓兒,她的脖子就軟軟飄飄的,彷彿再也支撐不起她的小腦瓜。
文廷生主掌了鰣鱗會,使爹爹雷公嘴的威風落花流水,小河豚不關痛癢。小河豚不像她娘,整天把自己關在黑洞洞的石屋裡,陪著八寸長目光的爹爹流淚。小河豚愛這個花花綠綠的世界,愛小山坡上綠林叢中白色蝴蝶啾啾蟬鳴。
山坡上,小河豚在綠林叢裡鑽來鑽去。黃絹背心被一身的汗水沾在身上呈現出體態的凸凹不平。兩隻蜻蜓瞪著鼓鼓的眼睛,在她的面前仙人指路。
兩隻蜻蜓在小河豚的頭上盤旋,微風一吹輕輕地斜過翅膀。小河豚滿臉紅漲大氣吁吁。她走近一塊青石,坐下,生氣地把上衣扒個###。青石四周的風信子開放得火紅火紅。小河豚把目光從鮮紅的風信子上移回自己的身軀,在自己面板的###面前她的眼睛被刺得一亮。她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麼美,她用手輕輕撫弄自己的乳房,兩隻紫紅色的###風信子一樣挺立起來,一陣很陌生的感覺從她的身上滾過,弄得她溫溫柔柔地暈乎了好一陣。她把自己抱住,將自己埋在自己的懷抱裡,用下巴輕輕地磨蹭自己圓圓的肩頭,“哦小寶貝,哦小乖乖。”她這麼對自己細聲說。
青的、黃的、紅的蜻蜓,粉的、彩的、白的蝴蝶撲稜撲稜地一大片,在風信子的上空穿梭往來。
一股潮潮溼溼的青煙從一片深翠裡飄拂過來,在蜻蜓與蝴蝶的世界裡搬弄是非。小河豚很生氣,跳將起來順著煙霧的方向追趕過去。遠處幾株古松底下,她意外地發現旺貓兒正跪在墓前,認真地燒著紙錢。他的面前新壘了一座石墓。旺貓兒跪在那裡,兩片嘴唇不停地嘟嚕:
“江豬大哥,文老爺讓我告訴你,只要他活著,短不了你墳上的香火……文老爺關照,我給你磕九個響頭。”
小河豚不明白旺貓兒在幹什麼,她壓根兒沒想明白。她悄悄走到旺貓兒的背後,壓著嗓子:
“咳——”
旺貓兒回過頭去,小河豚把衣服壓在乳房上,鮮鮮亮亮地站在自己的對面。“貓兒哥,”小河豚風風火火地走到旺貓兒的面前,拉住旺貓兒,“跟我來。”
。。
孤島 九
山下。江邊。在小河豚拉住旺貓兒爬往綠樹叢中時,江裡爬上一位江湖藝人。
江湖藝人從懷裡取出一塊圓圓亮亮的玩意兒,高高舉過頭頂,“嘟——嘟嘟”,他吹了幾遍木哨,對著圍過來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