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回來第一天當然要去司空府上拜曹操,而不能先見其他官員,這是個政治立場問題。
可是這麼一排次序,是勳就一連好幾天都沒得著閒空去拜訪樊普,結果到了第三天,諸葛瑾倒自己找上門兒來了。那日是勳正好前往孔融府上赴宴,讓諸葛瑾在門房裡溜溜兒等了一下午,直到紅日西墜,才終於見到這位正當紅的是侍中。
是勳才剛下車進門,魚他就湊上前稟報,說諸葛先生來了。是勳轉頭一瞧,果然見到一個瘦子躬身立在門旁——啊呀,這位就是面長如驢的諸葛瑾嗎?相貌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詭異啊。
諸葛瑾跟是勳年齡彷彿——要是按阿飛的實際年齡算,可能對方要略大上一兩歲——身高接近一米八,臉不但長,而且窄,但五官頗為周正,頭髮、鬍鬚全都梳理得一絲不亂。
他瞧見是勳望向自己,趕緊拱手作揖,是勳也還禮,問:“卿即諸葛子瑜?”諸葛瑾連忙道了聲“是”,然後說:“小人枯坐良久,終於得見侍中,不勝之喜。”是勳疑惑地瞥了一眼魚他,魚他低聲道:“諸葛先生午後便來啦。”
“既如此,可曾用過膳食?”
諸葛瑾垂著眼瞼,老實地答道:“尚未。”是勳一皺眉毛,怒斥魚他:“如何不準備酒飯,這是我家的待客之道嗎?!”
魚他跟他主僕多年,早就熟悉了主人的脾性,明白什麼時候是真發火兒,什麼時候是發火兒給別人瞧的——比方說這次——於是趕緊躬身作揖:“是小人的疏忽,這便去準備酒菜,款待諸葛先生。”
諸葛瑾急忙擺手推辭:“不必了……”是勳朝他微微一笑:“某先去更衣,卿且堂上用膳,稍待某便前來相陪。”
堂堂侍中,見了面二話不說先賞飯,然後還要“前來相陪”,諸葛瑾真是受寵若驚啊。他心說我有那麼大面子嗎?還是正如老二所說,當日是侍中——哦,那時候還是是從事來著——確實挺看好他,還打算直接帶他去兗州就學,而我是沾了老二的光啦?
他這點兒猜得真沒錯,確實是沾了他二弟諸葛亮的光,否則以今時今日的身份差別,是勳就未必會對他那麼客氣——原本歷史上的江東群臣,除了周瑜、魯肅、張昭三個,還真未必有誰能讓如今的是勳折節下交。
哦,純武將暫且不計在內,否則的話——甘興霸若來了,是宏輔大概也是會主動湊上去的。
是勳先奔了後堂更衣,魚他則把諸葛瑾讓到堂上去,吩咐奴僕趕緊給置辦酒食。時候不大,這邊兒食案才剛端上來,是勳就穿一身便裝出現了,先朝諸葛瑾略施一禮,然後在主位坐下。
諸葛瑾開口就是:“冒昧來拜,還請侍中勿罪。”是勳心說這種套話你就不必要說啦:“請先用飯,某已吃過,便以水相陪了。”他瞧著諸葛瑾的神情有些拘謹,便開始詢問對方家中的一些情況:“青州琅邪,某是去過的,卿兄弟後居襄陽,某也去過……”他本是八卦高手、套話專家,諸葛瑾還沒吃完飯呢,其來意就被探了個底兒掉。
原來那年是勳奉命出使荊州,在襄陽學宮內見到少年諸葛亮,勉勵了幾句,諸葛亮回去就跟叔父諸葛玄,還有兄長諸葛瑾說啊,說這位兗州的是從事果有真才實學,我若長大,必去訪其求教。完了又建議,說我年歲還小,若欲千里跋涉,叔父定然不允,不如大兄你先去兗州投在是從事門下吧。
諸葛瑾聞言就笑,說汝得見彼人,我卻未曾得見,汝覺彼人有才,我卻覺得未必——傳聞他在學宮所言,徒逞口舌之利耳,如此縱橫家的手段,你合適學,我向來木訥,卻未必合適。
本來話就說到這兒了,倘若天下局勢不繼續向前發展,或許諸葛兄弟跟是勳之間要很久以後才會產生交集。然而自從是勳打青州迎來了鄭玄,請天子聘五經博士,重開太學以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