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逼之急則死戰,迫之緩則必走,走而後擊之,亡無日矣。聞孫策已向廣陵,若廣陵有失,徐州危殆,不如往救廣陵。”
於是曹操暫釋合肥之圍,東救廣陵,可是還沒到呢,就聽說孫策已經退回去了。原來孫權年輕。急欲立功,不待其兄趕到便先期渡江。結果陳登親守江都城,先偃旗息鼓,示之以弱,候孫軍半渡時突然殺出,孫權大敗,僅以身免。孫策得報,即駐軍曲阿,暫停北上。
曹操來到廣陵,召見陳登,握著他的手說:“是宏輔前薦卿為無雙國士,卿在徐方,江東小兒安得遽渡?言真不虛也。”即解身著綈袍相賜,說:“江岸風大,觀卿面白,不可過勞,須知養生也。”
南線的戰事就此告一段落,曹操給陳登增加了兩千兵馬,然後即率部返回許都。這時候徐州北部的戰鬥也徹底結束了,因為官渡之敗,袁譚被迫撤了開陽之圍,退回青州,臧霸率軍收復了整個琅邪郡——劉備就算回來,他也沒地兒呆了。
所以曹操回到許都以後,就琢磨著等秋收完了,應該派臧霸去攻青州,派曹仁去攻幷州,從兩翼襲擾袁氏,同時自己前往收復酸棗等河南諸縣。就在這種情況下,他統一了西線的軍令,讓是勳把兵權移交給曹仁。
是勳自到河東,已經整整一年了,此前諸事繁冗,還要忙著練兵、打仗,空虛的心靈可以被各種懊糟事填滿,如今只專注於“教化”,時間變得規律起來,於是長夜漫漫,便難免無心睡眠。他在仔細權衡之後,乾脆給曹淼寫了一封書信,用相當文藝的語氣傾訴了自己的寂寞之情。
在他想來,以曹淼的性子,倘若孤身一人,是肯定會立刻跳上馬背,疾馳到河東來跟自己相會的,但可惜雪兒年幼,無法脫身——這要是在兩千年後,抱著孩子千里探親算多大的事兒?這年月可還不成,小兒才滿三歲(虛歲),誰放心讓她長途跋涉啊。是復倒是四歲了,或許能堪遠行,但曹淼就未必會願意管巳跑來陪伴自己。
所以呢,曹淼或者讓甘氏過來,或者為自己另擇一妾,都足以排遣寂寞。反正是大婦下的指令,管巳也不好多說什麼。
信遞出去了,然後也便拋諸腦後。身為士人之大婦,曹淼自然不會直接拒絕丈夫的要求,但她可以拖啊,拖一天算一天,自己要是痴痴地乾等,那是平白找罪受。
他現在一天處理公務、備課,一天前往學宮講經,空閒的時間不少,閒下來除了深切地感受到下半身不幸福以外,就琢磨咱再發明點兒啥東西好呢?是勳既不是實務官僚,也當不成技術官僚,無論火箭、造紙還是印刷,他都只能給出個研究方向而已,一旦東西發明出來了,該怎樣革新,怎樣進步,那便完全使不上勁兒啦,也不可能成天跑去督著,只好寄希望於李才哥之類的工匠。
要不然,試著研究活字印刷?
世界上最早的活字印刷術產生在宋代,沈括《夢溪筆談》中曾經記載過,有個叫畢昇的發明過泥活字。那段話是勳大致還能背得下來:“慶曆中有布衣畢昇,又為活板。其法用膠泥刻字,薄如錢唇,每字為一印,火燒令堅。先設一鐵板,其上以松脂、臘和紙灰之類冒之……”
有個相關印刷術的成語叫“災梨禍棗”,那甭問啦,直白地告訴了大家夥兒,印板可用梨木或棗木刻成。可是畢昇用的“膠泥”又是啥成分?怎麼配製?“薄如錢唇”的玩意兒手工得多精細?松脂、臘和紙灰的填料怎麼配比?這些問題是勳想起來就頭大。
要麼用木活字?沈括那段後面還寫:“不以木為之者,文理有疏密,沾水則高下不平。兼與藥相粘。不可取。不若燔土……”可見畢昇是嘗試過木活字的,但最終放棄了。是勳知道,元代或者明代確實出現了比較實用的木活字,但相關記載都沒有《夢溪筆談》來得有名,他讀都沒讀到過,光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