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壓根兒就沒有坐下的資格,這回算是沾了陳端的光。
坐定之後,僕傭奉上熱水,是勳開口就問:“聞陳君仕於孫將軍,安有餘暇千里相訪?其乘馬來耶,乘舟來耶?”陳端說我們是坐船來的,從吳郡直放登州,歇了兩天然後再乘船在泉州境內上岸,坐馬車來到的薊城。
是勳點點頭,隨即笑道:“君廣陵人,客居於吳,或淮南,或江南,恐未嘗睹北地風物也。人云北地極寒,其實未必,暑間之熱,不亞於南。吾觀君氣色不佳,得無不豫耶?或水土不服之故也。”你是不是不習慣北方的氣候,所以才搞得臉色這麼難看哪?
就此開始,滔滔不絕,一個勁兒地勸陳端要注意身體,又給他介紹薊縣內外的風景名勝,說自己公務繁冗,不克相陪,只好派諸葛瑾領你去四處玩賞。同時還邀請陳端、陸議別再住館舍了,直接住到我府裡來吧。
彷彿只是簡單的有朋自遠方來自由行,自己包吃包住還包找導遊似的,一句不涉及雙方的陣營和立場。陳端心說聞名不如見面,這位是使君果然厲害啊,他明明知道我從江東千里而來,不是來找他聊天的,偏偏就是不肯問我來意,論及實事。可是你以為我會因此就著急嗎?著急的自然有人,卻不是我啊。他笑眯眯地順著是勳的話頭,同樣東拉西扯,不著實調。
沒營養的話一直聊到天黑,是勳終於有點兒煩了。他本以為自己大兜圈子,陳端會起急呢,沒想到對方同樣穩如泰山。算了,“時已晚矣,君自遠方來,於路困頓,且早安歇為好。”告辭,送客。
陳端、陸議拜別而去,是勳派諸葛瑾給他們安排下榻之所。時候不大,諸葛瑾折返回來,說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然而——“陳子正遠來,得無所言乎?”他難道除了廢話就沒啥可說的嗎?他究竟幹嘛來了?
就諸葛瑾出去那一小會兒,是勳凝神而坐,也已經想明白了,當下淡淡一笑:“子瑜可往相候,吾料陸伯言必有所求。”肯定是有些話陳端不方便說,或者不方便才見面就說,他得借別人之口來探詢是勳的立場、想法,而這個別人,除了陸議,還會有第三者嗎?你去他們門外等著,我估摸著一會兒陸議就會來找你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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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吳中之禍
陸議比是勳預料的更晚才來求見,也就是說,白讓諸葛瑾在廊下多喝了一個時辰的風——好在才剛入秋,白晝燥熱,夜風也還不算太涼。估計是陳端在室內秘授機宜,耽擱了太長時間吧。
陸議透過諸葛瑾求見是勳,見了面便斂容曲膝,大禮拜見。是勳趕緊扶他起來:“伯言不必如此——夤夜而來,何所言耶?”
陸議倒是開門見山:“實不相瞞使君,吾從陳君北謁,乃奉孫將軍之命,遊說使君進言曹丞相,使不伐吳也。”
是勳故作詫異狀:“朝廷安有伐吳之議?”
陸議忙道:“曹丞相今統大軍,以伐荊州劉表,表滅則必及於揚、益,人所盡知也。吾主承先兄之志,削平割據,統馭江東,乃為朝廷守土,無自外之意也,請朝廷勿伐。”
是勳嘴角一撇,冷笑道:“卿所言孫將軍者,何人也?統馭江東者自為徵虜將軍耳。”
徵虜將軍就是孫賁,乃孫堅之兄孫羌孫聖臺的嫡長子。孫堅遇難的時候,兒子孫策、孫權幾個都還沒有成年,自然而然地就把兵馬、產業全都留給了侄子孫賁,孫賁並無獨柱擎天之能,於是前往依附袁術。再後來孫策崛起,孫堅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