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開春了再乘坐水師的海船往使倭地。
再說了,你也可以利用學習語言的機會,多瞭解一些蠻夷們的想法——“但識人心,說之易也。”
“其二,驕心既萌。恐遭不測。”我怕你仗著天朝使臣的身份,過於蔑視那些蠻夷。其一可能激怒他們,其二也可能導致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被他們的花言巧語給矇騙了。“要知皆為人也,蠻夷之心與中國人心略同,所別者止不識禮儀,唯力為視耳。當以己心度之彼心,毋驕橫,毋輕忽,治大國如烹小鮮,使小國亦同理也。”
老子所說的那句“治大國者若烹小鮮”,其實本意是“烹魚煩則碎,治民煩則散,知烹魚則知治民”,以言“無為而治”也。但是勳在註解經典的時候,特意把這句話給曲解了——因為老莊那一套如今早就不時興了呀——或者更準確點兒來說,是給引申了,要求治國以謹,須格外小心,不能疏忽大意。
所以他才告誡秦朗,說你千萬別覺得蠻夷之人好糊弄,好威嚇,就此放鬆警惕。我會命東海水師派一艘大船,及二三百精幹水兵給你,但入人之國,想僅僅靠這點點兒兵馬來衛護你周全,難度其實挺大的,關鍵得看你自己如何謀劃、決策。
“昔班定遠三十六人入於鄯善,鄯善雖小,帶甲數千,尚有匈奴使從百餘人,而定遠遂能一戰定之,雖賴其勇,實倚其謀也。元明當仿效之。”當然啦,我是要你仿效班超的籌謀和決斷,不是讓你也去玩兒斬首行動。
秦朗恭敬受教,又問:“其三事何?”
是勳表情詭異地瞟了秦朗一眼,問他:“元明得未娶妻耶?”秦朗聽了這話不禁一愣,心說老師的思路真飄忽,怎麼扯到我的家事上來了?“弟子已定親矣,未婚。”
是勳微微一笑,便說:“少年必慕少艾,吾恐倭人若以女呈獻,卿陷溫柔鄉中,不易自拔矣。”
秦朗面孔一紅,說老師你想多了:“彼蠻夷鄙婦,何得入中華士人之目耶?”
是勳說你可別考慮得太過簡單——“春秋之世,越亦蠻夷也,其俗椎髻文身,而遂有西施,為千古之美。焉知彼倭地無佳麗乎?但得蠻女,衣衫短狹,臂股皆裸,婉轉嬌啼,自薦枕蓆,元明必不動心耶?”我估計你這種小夥兒要擱後世,必然也是av愛好者,真要是有倭女脫光光在床上等著,肯定把持不住啊。
秦朗聽了老師的話,腦海中不禁湧現出了無窮的遐想……當下面孔更紅了,趕緊低下頭去,遮掩自己的表情,回覆道:“既得先生示警,弟子必不為其所惑。”
是勳說我也就是給你提個醒兒,具體還得看你自己——“彼有以蜜裹鴆毒而進者,食之必死,不受恐彼懼,別有陰謀也,乃當剝蜜食之,以毒還之。”說白了,對付糖衣炮彈,那就要糖衣留下,炮彈打回去——對方要是進獻倭女,你可以留下嘛,只是當心毋受其惑。
說到這裡,話題突然又是一轉,詢問秦朗:“元明知句麗之所來否?”秦朗說弟子知道,先生您曾經給我們講授過啊——“為扶余別種,前漢時立國,后王莽貶之為下句麗,後漢建武時受封為王。”
要說高句麗的名字在班固的《漢書》中便曾出現,但一是寫作“高句驪”,二則指代含混——因為玄菟郡治也以此為名——所以一般士人還真未必搞得明白高句麗的起源,以及何時立國。但對於這些知識,是勳是必然要講授給弟子們知道的。
於是是勳就說了:“夫餘於秦時在域外,逮漢武收朝鮮四郡,乃與之接。句麗旋立國也。今乃為朝廷之患。吾嘗言。中國非固大也,虞夏時止河東、河南地耳,殷不如周,周不如秦,秦亦莫如漢,今吾魏肇建,必將大過漢矣。昔日蠻荒,今成國家。昔日異域,今與國接,且為禍患。是以倭雖遠,焉知異日不為禍中國乎?”尤其是——“吾今使柳毅服三韓,三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