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來。我對我的茶很挑剔。”
既然他的茶對他那麼重要,他的晚餐反正是冷食,再加上這裡是他的家,他仍然是主人,所以她也就不再反對。
他進入廚房燒開水,然後回到餐廳坐在玻璃大餐桌繼續吃他的晚餐。由於在他吃完前無事可做,所以莎蘭退到角落裡等待。她很少像現在這樣感到自己毫無用處;她得到的印象是,他並不期望她做任何實際的工作,只是希望她……在常她渴望得到的喘息時間不在這裡。她在這裡感受不到平靜和安寧,只有枯燥乏味和隱約的不安。
她累得幾乎站不住,而且頭越來越痛,可能是因為沒有吃東西的關係,也可能是因為整天都沒有喝到咖啡。如果真是因為缺乏咖啡因,那麼茶會加倍討喜,她說不定會喝兩杯。
他吃完晚餐時,廚房裡的水壺正好開始鳴叫。“啊,水燒好了。”他說,好像怕她聽不到那刺耳的笛音。他走進廚房。莎蘭忙著收拾碗盤,拿進廚房沖洗,然後放進洗碗機裡。
等她做完另外一些瑣事時,他正把泡好的茶倒進杯子裡。“好了。”他滿意地說,把托盤端到餐廳。她不得不跟著進入餐廳,然後在他的堅持下在餐桌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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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啜著熱茶時,開始問她各種與總管工作有關的問題。她感激地專心回答那些不需要動太多腦筋的問題。也許只是極度疲 憊引起的頭暈,但她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於是急忙抓住桌緣。“哦,對不起,狄先生,我突然感到頭暈眼花。我今天沒有吃東西,我想我是體力透支了。”
他看來吃了一驚。“你沒有吃東西?天啊!你怎麼不早說?你剛才不該站在那裡服侍我的。坐著別動,我去拿吃的給你。你想要吃什麼?”
她眨眨眼。她連這裡有什麼吃的都不知道,叫她如何告訴他,她想要吃什麼?她需要吃東西,所以任何食物都行。但是她上次真正想要吃的是──
“冰淇淋。”她咕噥,吃驚地發現那三個字很難發音。
“冰淇淋?”他停頓一下,眨了眨眼。“我恐怕沒有冰淇淋。要不要吃點別的?”
“不是,”她努力想要解釋。“我不是想要吃那個。上次……”她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只能困惑地瞪著他。周遭的一切開始繞著她慢慢旋轉,她隱約又驚訝地想到她可能快要昏倒了。她這輩子從來沒有昏倒過。
他開始離她越來越遠,或是看起來像是那樣。她無法確定,因為所有的東西都在旋轉。“慢著。”她說,試圖站起來,但突然兩腿一軟。
他衝上前去,在她倒地前抓住她。她感到他的抓握出奇有力。“別擔心,”她聽到他說,發覺她的視力開始模糊,耳朵裡像是塞滿了棉花。“我會照顧你。”
第十七章
莎蘭首先意識到的是頭痛,那種顱骨裡的陣陣抽痛。她處在一個很不舒服的姿勢,但她不敢動,唯恐會使頭痛加劇。她還感到噁心,她想她可能會嘔吐。事情不大對勁,但腦海裡一片混沌使她想不通是哪裡不對勁。
她努力回想,隨便想起什麼都好。但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沒有時間感或地方感,只有恐怖的一無所知。接著她感覺到身體下的布料,因而推測出自己躺在床上。嗯,有道理。她頭痛,所以在床上。她記得自己上……她不記得自己上床。最後一項清楚的記憶是……天啊!她想不起來。她不再努力回想,再度墜入沒有知覺的黑暗深淵。
再度醒來時,她心想,自己一定是感冒了。不然這強烈的患病感該怎麼解釋?她很少生病,連鼻塞都很少,但想必只有流感能令她感到如此不適。她生平第一次瞭解人們說病得無法去看醫生是什麼意思。她絕對無法去看醫生,得請醫生來看她才行。
有東西在拉她的頭皮。那種輕柔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