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家。
計二姑娘計嫦浠,正在府裡鬧彆扭。原因是楊鎮遲遲不上門提親,她讓僕人去打聽楊鎮動向,反饋回來的資訊不太樂觀。那廖婉寧不配合,死活不肯降為妾,還拿女兒做文章,日日尋死覓活。偏偏楊鎮從不是個果斷男人,做事優柔寡斷。任由廖婉寧鬧了幾日,愣是沒下休書。
“怪不得這個家全由廖婉寧那醜婦橫行霸道,楊鎮就是太斯文太好說話,等我嫁進去,必得好好整治,為楊鎮打理後宅,讓他安心管理鹽務。”計嫦浠替楊鎮憤憤不平:“難為楊鎮,忍了她這麼長時間,只恨我沒早發現他過得這樣艱難,否則早該將他從那個泥潭裡解救出來。”
她的隨身丫鬟翠兒嘟囔:“二小姐還說呢,那醜夫人不讓步,您如何嫁得進去?”
自家小姐家世背景不差,但挑挑揀揀,最後選了個有家室的,她這個丫鬟想著都憋屈,但小姐看起來竟有救苦救難的大義凜然之感,她實在想不明白。
計嫦浠可不管小翠如何想的,她中意的男人還在受苦,還在等著她去解救,她得努力。
她恨恨說道:“由不得她不放手,在家從父,嫁人從夫,她只能聽男人的,大家庭從來就沒有這種醜媳婦說話的份。”
小翠眨巴著眼看自家小姐,捂住小嘴笑:“小姐跟老爺頂嘴的時候,可厲害得很呢。”她的意思,你怎的不在家從父?
計嫦浠不屑的白了她一眼:“我能一樣麼?我母親出自鎮國老將軍府,姐姐又嫁京兆尹。父親當年也是因為讀書厲害,才入了母親跟外祖父的眼,母親為他低嫁。如今,我繼承母族英勇,能扛能打,走出去誰不讓我三分?”
小翠心裡嘀咕:我的大小姐,人家能扛能打,是建功立業的能扛能打。您倒好,淨知道在這些芝麻事上跟人掐架。夫人寵著,老爺不好多說,您也該自己收斂著點,省得我每次跟您出門都不好意思。您鬧架鬧得歡,被人圍觀,還以為人家讚賞,其實人家那是當猴看呢……
她一個丫鬟,跟在小姐身邊這麼多年,眼看她從小小姐混到嫁不出去的老小姐,心裡真替她著急,偏她痴迷不誤,一條道走到黑,她老父親都沒轍,她這個丫鬟又能奈她何?
丫鬟在一旁發愁,計嫦浠卻在心裡籌謀上了。
“小翠,快,磨墨,我得給楊鎮寫一封信去。”計嫦浠說幹就幹,立馬起身找筆。
“啊?這……”小翠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二小姐,催有家室的男子休妻,以便嫁進去,這可不是一個大戶人家小姐能幹的事,這次,二小姐著實過分了。但她只是個下人,不敢違逆,剛想著要不要偷偷去知會一下老爺。
卻見計家老爺踏步進門:“浠兒休得胡鬧。這事是五皇子促成的,五皇子自有安排。你一個女兒家,這樣不顧臉面,跟楊鎮如今那正妻有何區別?”
計嫦浠看到父親,不免來氣:“父親,您就知道管我罵我,何曾為我籌謀得一樁好婚事?如今幸好五皇子出面,女兒才有機會嫁自己中意的人。我不管,那楊鎮,女兒非嫁他不可。您不給女兒催他,就幫女兒催五皇子去,免得夜長夢多。”
計老爺氣結:“混賬!五皇子不是省油的燈,他無緣無故保媒,這樣的婚事,人家推脫還來不及,偏你自己往上貼,看來你母親真把你寵壞了……”
“老爺多慮了,”計夫人知道老爺過來找女兒,生怕女兒受委屈,便趕過來為她撐腰:“那楊家,我私底下打聽過了,楊母多病,楊鎮是大房長子,身居要務,其他兩房沒有話語權。那楊鎮未曾有過妾室,現在這個正妻,奇醜無比,只生養了一個女兒,聽說身體不好,斷不能再生養了,楊鎮休其為妾,那是遲早的事。咱們的女兒嫁過去,就是正妻,日後楊家,也由她說了算,不會受委屈。總比那些說不上話,還要忍受眾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