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一離開,廖婉寧便嗚咽出聲,委屈得難以自持。
楊鎮並沒有馬上安慰她,反而有些反常的冷靜,他突然意識到,母親說的是對的。楊家如今是商場失意、進退維谷,而廖婉寧未婚先孕的事無疑是給楊家雪上加霜,若能如母親說的那般,讓廖家拿出點像樣的嫁妝貼補楊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廖婉寧見他不吱聲,心裡便猜出七八分,哽聲說道:“為何不出聲?難不成你也贊同你母親的說法,真想讓我挺著大肚子回去鬧我父母親麼?”
楊鎮低頭不語,他不好意思說出來,只能用沉默表達他的立場。
廖婉寧當然看得出他的意思,她頓時羞憤難當:“這樣沒臉沒皮的事,你讓我如何做得出?”
楊鎮嘆道:“當初帶你回來,為了讓母親答應咱們的親事,我的確是跟她說過,你廖家家大業大,日後對我大有助益,娘才答應讓施音禾讓位的。”
廖婉寧怒道:“你不也跟我說過?家裡的事不用我勞煩,讓施音禾管事即可。”
提到施音禾,楊鎮惱怒不已:“我也不知道她竟敢離開楊家自謀生路,她以前可是對我百依百順的。”
廖婉寧哽咽出聲:“所以你是怪我跟你回來,寒了施音禾的心,讓她狠心離開楊家?”
“這事都過去了,”楊鎮摟住廖婉寧,安慰道:“我相信你一定比施音禾做得還好,不會輸給她。”
這意思,還是要回廖家提嫁妝。
廖婉寧閉上雙眼,心裡說不出是悔恨還是慚愧。
半響,她緩緩說道:“好,她施音禾不是很能幹麼?楊家我來管,我就不信,我做得比她差?”
楊鎮心裡一鬆。
為了跟施音禾一決高低,廖婉寧豁出去了,她打算回廖家一趟。
父親母親好歹也疼過她一場,生氣歸生氣,總不至於讓她受委屈。
讓她始料不及的是,剛硬的父親竟想直接打死她,若不是母親攔著,她估計都沒法從廖家逃出來。
最後,還是母親私底下從自己的私庫裡拿出兩萬兩銀子,交給她拿回楊家。
楊鎮帶著廖婉寧灰溜溜從璋洲回到楊家。安氏看著眼前薄薄的一沓銀票,心裡泛酸。原以為逼她一逼,廖婉寧能帶回來些好東西。就這點銀子,辦個婚事,也就散得差不多了。銀子不經花呀,還是直接給鋪子田產來得實惠。
她意識到,廖婉寧跟施音禾比,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看著母親失望的表情,楊鎮拉著廖婉寧跪下,說道:“娘,婉寧跟我都是會經商的,您給我們些時日,必定能把楊家做起來,比她施音禾做的還好,到時有她施音禾後悔的。”
事已至此,施音禾回不來了,廖婉寧肚裡還兜著自家長孫,安氏只能嘆氣,把兩人扶起來。說道:“肚子眼看藏不住了,還是趕緊把婚事辦了吧。但願能如你們所說,日後努力把楊家支撐起來,免得讓人家笑話咱楊家有眼無珠,娶了個沒本事的媳婦。”
安氏話說得輕,還有些無可奈何的無力感,讓楊鎮愧疚,想著婚後是要加把勁了。
廖婉寧見大夫人妥協,也暗自發誓,拼了命也要把楊家做起來。兩人心照不宣,竟有了齊心協力的堅定。
安氏看在眼裡,也有些欣慰,便開始急著籌備成親事宜。
有了廖婉寧帶回來的兩萬兩銀子打底,安氏跟楊鎮撒開手腳,大請特請,把在晉城跟楊家有點關聯的名門貴胄都請了。
一來楊家落魄,不想被人小瞧了去;二來,藉此機會,讓楊鎮重新把老爺在世時的關係都撿回來,為他日後在晉城從商鋪路。
廖婉寧也不攔著,她心裡更想這場婚事辦得風風光光的,氣死那施音禾,讓她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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