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北京花園的房間以後,開啟電腦毅然決然地敲了一份告楊厚德的匿名信,寫這封信的過程讓我很激動,有一種文筆飛揚的*,我發現惡不僅僅讓人緊張,也能讓人興奮和愉悅。但是這封信我並沒有馬上寄出去,我想找機會和楊厚德談一談,只希望他懸崖勒馬。當然我的潛意識早就告訴我,談也是白談,而且還會打草驚蛇,但是我還是心存一絲幻想。因為老楊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何苦要不自量力,搞得自己身敗名裂不說,搞不好還要家破人亡。我這個人平生最不喜歡悲劇,但悲劇偏偏就發生了,命運這次並沒有和我開玩笑,而是向我做了一個帶有威脅性的鬼臉。也許我太樂觀了,那根本不是鬼臉,而是命運的本來面目。剛好楊厚德出了一趟差,到南方開了一個國家信訪總局主辦的全國信訪工作經驗交流會。回來後,我藉著給他接風洗塵的由頭請他喝酒。席間,楊厚德和我發生了共事以來的第一次衝突。酒過三巡之後,我直截了當地說:“厚德,我在駐京辦幹了快十年主任了,沒害過任何人,也從未被人害過,但是最近卻有人左一封右一封地往市紀委寫匿名信告我,你幫我分析分析,誰最有可能幹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楊厚德坦然一笑說:“則成,我倒覺得你應該想一想,人家為什麼寫匿名信告你,告你些什麼?幫你分析分析也行,不過,你得先告訴我,匿名信上都告了你些什麼?”
楊厚德的語氣有幾分自鳴得意,這分明是在誘供。我沒那麼容易上他的當,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今天就是想透過酒讓他充分暴露自己的嘴臉,我是想救他,他已經站在懸崖邊上了,踹他一腳就會摔向深淵,拉他一把,就會脫離危險,他可倒好,還以為自己是旁觀者呢。也好,既然楊厚德那麼想知道信上的內容,那麼我只好給他複述一遍,希望能喚醒他的良知。沒想到楊厚德聽完我的複述以後,自斟自飲了一杯酒,然後異常平靜地說:“則成,難道匿名信上說的不是事實嗎?你知道張晶晶是怎麼被齊胖子弄到手的嗎?有一年在大聖集團贊助的東州春節聯歡晚會上,張晶晶接到邀請,出場費高達兩百萬,她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邀請,演出結束後,贊助商宴請演員,在宴會上,齊胖子頻頻向張晶晶敬酒,兩個人談得很投機,齊胖子殷勤地獻媚,極盡恭維之能事,非要親自開車送張晶晶回酒店,盛情難卻,張晶晶就答應了,結果她一上齊胖子的車,就感覺頭暈腦脹,很快就失去了知覺,當她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了,發現自己赤身*地和一個胖乎乎的男人睡在一個被窩裡。張晶晶全明白了,但她萬萬沒有想到,見不得人的一切全被齊胖子錄了下來,只得委曲求全地跟了齊胖子,齊胖子倒是對她百般呵護。久而久之,張晶晶發現大聖集團根本不是什麼民營企業,而是名副其實的走私集團。自從被齊胖子掌控以後,張晶晶染上了毒癮,只好退出娛樂圈,結束了演藝生涯,成了名副其實的二奶,但是她不甘心,一切都被齊胖子毀了,她恨透了齊胖子,一心想找機會報仇,便暗中蒐集大聖集團走私的證據,實話告訴你,大聖集團不光走私香菸和汽車,更多的是走私成品油。齊胖子每月從東州開發區口岸走私成品油數量少說也有二十萬噸,採取的方式有兩種,一是外輪到港後直接由錨地駁入等待的內陸油輪,外輪一走,一了百了。所有資料概不輸入電腦,沒有記錄,可以說是明目張膽地闖關;另一種方式是以省石油公司東州分公司的名義,在開發區倉儲公司租用六萬立方米油罐,油一入罐就變成內留油了。則成,一兩個走私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隱藏於政府和重要部門為虎作倀的蛀蟲!你不覺得駐京辦與大聖集團的合作無形中就充當了這樣的角色嗎!”
楊厚德一席話,說得我心驚肉跳,鼻子尖都滲出了細汗,這個楊厚德想幹什麼?這不是找死嗎?你找死別拉我當墊背的,此時此刻,我看著楊厚德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