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能被陸朗風這樣情有獨鍾的女子。
這該是身為一個女人,所能擁有的最大的幸福吧?
不若方才堅毅果決,此刻的陸朗風徘徊在花府門外,卻是有些近情情怯了起來。
“相思還在生我的氣嗎?”他喃喃自問,神情焦灼而憔悴。
她也一定還不能原諒他的決定吧?
換做是他,也無法如此大大方方地和人共享自己心愛之人,他肯定會比現在的她還要憤怒、受傷、失望百倍。
可是在寶嬌公主決定婚期之前,他什麼都不能做,不能搶先一步娶她為妻,就此緣定終生,好教她能心安開懷。
“可惡!”他不由狠狠地咒道:“為什麼我得受制於一個小丫頭?為什麼我堂堂男子漢,得被一個小丫頭玩弄在鼓掌之間?就因為她是公主嗎?”
該死!
誰讓她偏偏就是金尊玉貴的一國公主,是皇上唯一的掌上明珠,自然有嬌寵任性、翻天覆地的能力!
所以在擺平寶嬌公主之前,他完全沒有資格來見相思,妄想求得她的原諒……
陸朗風就這樣在門外徘徊了很久很久,最終,還是隻能黯然神傷地轉身離去。
朗風哥哥……
累得伏在嫁衣上閉目養神的花相思在恍恍惚惚間,驀地挺直了腰,驚喜地抬眼環顧四周,卻遍尋不著他挺拔的身影。
“我做夢了嗎?”她悵然若失地喃喃自問。
如果是夢,為什麼她會如此清楚地感受到了朗風哥哥?
好像他就在她的周圍附近,正溫柔地凝望著她……
這怎麼可能?
“當然是夢,他現在忙著準備當駙馬,又怎麼有空來看我?就算他來了,我也……”她蕭索寂寥地嘆了口氣,揉揉酸澀不堪的雙眼,拿起了嫁衣,卻一時不小心被上頭的繡花針刺中。“噢!好疼。”
銀針明明就別在紅緞上,顯眼至極,她怎麼會沒瞧見呢?
花相思輕咬著微微出血的指尖,眼前突然一片霧濛濛,她心一慌,連忙用力揉了揉眼睛,眨了眨……好不容易才逐漸清楚好轉過來。
“嚇死我了。”她撫著驚跳的心口,好半晌才恢復冷靜,繼續穿針引線,以一條美麗如月光般的銀色絲線,輕輕巧巧在袖口繡出了一朵朵山茶花。
朗風哥哥會喜歡山茶花嗎?
朗風哥哥會喜歡……他的新娘子嗎?
左邊胸口再度隱隱刺痛,她喉頭乾乾的。酸酸苦苦的,又泛起一縷異樣的甜腥,她隨手拈過一隻甘草梅子入嘴,讓那甜甜的梅子掩蓋住那種嗆澀難禁的滋味。
就快繡完了。
只要繡完公主的嫁衣,她就能好好地放手休息了。
寶嬌笑嘻嘻的抱臂,上下打量著一臉倔強冷漠的陸朗風。“我的準駙馬,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臉那麼臭?”
“公主夤夜造訪,有何要事請講。”他冷冷地道。
反正彼此心知肚明這本就是一門被強迫的婚事,也就毋須佯裝什麼。
“我要你明兒陪我去江南各處風景名勝逛逛。”
他神色更冷淡。“微臣有公事,恕不能奉陪。”
“喂,姓陸的,你講話給我客氣一點喔!”寶嬌公主縱然興致再好,聞言也不高興了起來。“就算本公主喜歡你,也由不得你出言不遜——”
陸朗風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眸底帶著一絲明顯的嘲弄。
寶嬌公主豈會不懂他的嘲諷因何而來?
“我知道你怪我橫刀奪愛。”她哼了一聲。“可是本公主也有千百個不願意啊,要不是父皇要我非嫁不可,要不是不嫁還會被笑是嫁不出,要不是每回本公主挑中的都是別人早選走的貨色,我今天犯得著在這兒看你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