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露出一抹冷笑,一邊捋著凌亂的衣服一邊開口道:“小娃娃,武功你比我強,逼供的手段卻嫩了些,哪有人如此直白的。”
許經年乾脆也一屁股,盯著祁山看了半晌,這才開口道:“你說的有道理,先說說你的來歷吧!”
祁山並不回答,只反問道:“你們是太子的人還是曹吉祥的人?”
許經年道:“受命天子,便宜行事。”
祁山笑道:“莫誆我,你們可能是太子黨,可能是曹黨,甚至可能是德王手下,但絕不可能是聖上的人。”
許經年好奇道:“如此篤定?”
祁山再次岔開話題道:“以你的武功,想來這天下也是排的上號的,怎從未聽說過?”
許經年隨口應道:“在下為人淡薄,不善爭名奪利。”
似乎覺得拿捏住了這少年,祁山放肆笑道:“只是蠢了些,三言兩語便被我帶跑了。”
許經年笑道:“得意忘形,言多必失。”
祁山一愣,卻見少年對著戴面具的男人問道:“學得怎麼樣了?”
谷才點點頭。
祁山頓感不妙,忙問道:“學什麼?”
許經年笑道:“我這朋友精通旁門左道,他有個絕活,聽人講上幾句話,便能模仿那人聲音。順著你,是為了讓你多說話,好學的像一些。”
祁山大駭,驚覺上當,慌亂道:“學我說話做甚?”
許經年露出一抹燦爛笑容道:“帶你看場戲。”
隨即一掌拍在他後頸之上。
祁山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再睜開眼時,正與錦衣少年和麵具男人同坐在一輛馬車上。
感覺到腰間傳來的痠痛,男人想要抬腳換個舒服的坐姿,卻發現自己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他很想開口問點什麼,無奈連啞穴都被封住。
許經年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輕聲安慰道:“別急。”
祁山嚥了咽口水,汗水順著額頭滲了出來。這少年武功驚世,想法莫測,在他手中自己毫無招架之力,這令他內心萬分恐懼。
馬車緩緩而行,走了約三里地,許經年忽然伸手掀開車廂窗簾,祁山無法扭頭,只好用眼角餘光向外望去。
竹樹茂密,竹樹粗壯,樹上用繩子吊著四個蒙面人,正是祁山手下。
只一個照面,雙方便互相看清,四人遠遠望見車廂內的祁山,因被棉布堵住了嘴,只能發出“嗚嗚”的求救聲。
許經年將窗簾放下,祁山預感到事情不妙。
“這幾人該如何處置?”少年看著祁山問道。
被封住啞穴的祁山正自納悶,忽聽戴面具的男人開口道:“絕不可留活口!”
祁山一愣,隨即瞪大雙眼,因為那面具男人的聲音與自己一模一樣。
許經年哈哈大笑道:“果然心狠手辣,畢竟是你帶來的人,一絲舊情都不念嗎?”
面具男人繼續用祁山的聲音回道:“籌謀多時,只等今朝,萬不可出岔子。待明日將銀子悄悄運走,便可高枕無憂。”
窗外,四人原本還在掙扎,聽到車廂內的對話,頓時怒目圓睜,死死盯著馬車。祁山此刻大概已經明白了少年的計劃,心中萬念俱灰,再次看向面前之人時,不知該害怕還是該仇恨。
馬車疾馳而去,只留下許經年爽朗的笑聲:“依你,那就都殺了吧!”
冬日暖陽,風疾天高,吹得人格外清醒。
紫溪竹林外,小溪旁,四具屍體直挺挺地躺在岸邊,胸口處各插著一根短箭。
忽然,其中一具“屍體”睜開眼睛,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這才摸了摸胸口處的箭矢,長舒一口氣。
男人緩緩站起,探了探三名同伴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