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層樓。
晚間散場,眾人各回客棧,江湖多的是人情世故,一日比武下來,自然增添了許多茶餘飯後的談資。一時間城內各處茶館、酒肆人滿為患,訊息齊飛,要說最讓江湖各派好奇的,自然是太清宮掌門許經年。
渝水茶樓人氣最旺,“銀槍挑金甲,白馬踏夕陽”的故事本已下架,因著許經年被再次搬上戲臺,引起臺下看客一片叫好。
張景淮坐在角落,周圍叫好聲此起彼伏,少年恨得牙癢癢,自從遇到許經年便諸事不順,白日裡幾次與天山派凌姑娘打招呼,對方都視而不見,只愣愣地盯著前排空椅子發呆,讓他心中頗為惱火。
張景淮相信許經年是草包一個,否則怎能容忍自己三番五次挑釁,在他的認知裡,高手大都孤傲狂放,沒本事的人才忍氣吞聲。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槍挑石亨不過是江湖傳言,誰也沒真正見過許經年出手,少年即便再強,也終究不過十五歲,三招斬殺一代戰神,確實誇張了些。如此想著,便暗暗下定決心明日一定要找機會揭穿對方老底。
第二日上午,比武較昨日明顯激烈許多,幾輪打鬥過後氣氛便微妙起來,賭場無父子,上場無兄弟,盟主之位在前,哪怕故人世交也要爭個頭破血流,幾個在江湖上頗有些名氣的門派因此撕破臉皮,鬧了一場笑話。
下午是最後一場,武林盟主會在日落前產生,許經年終於出現在四方場,幾大頂級門派按兵不動,坐看臺上鏖戰。
五大派中張景淮最先按耐不住,作為武當後起新秀,上場後以一套太極劍法震懾全場,打敗原擂主後便衝臺下喊道:“聽聞太清宮掌門武藝冠絕天下,在下不才,斗膽向閣下討教幾招。”
滿場譁然,比武是擂臺賽,各家自願上臺,指名道姓要求挑戰的還是頭一回。
許經年昏昏欲睡,聽有人提到太清宮,睜開眼看向擂臺。
張景淮再次挑釁道:“許經年,你敢不敢上臺與我一戰?”
眾人面面相覷,許經年盛名在外,但真正見過他出手的人寥寥無幾,此刻所有人都盯著前排少年,有幸災樂禍的,有翹首以盼的。
許經年從椅子站起,轉身對眾看客說道:“武當劍法博大精深,在下甘拜下風,就此認輸!”
全場愕然。
章小刀提醒道:“許掌門,在下不得不提醒一句,每派只一次機會,你若認輸,便無緣武林盟主之位了。”
許經年道:“在下確無取勝把握。”
張景淮大笑道:“諸位都看到了,什麼‘銀槍挑金甲’,我看不過是‘銀樣蠟槍頭’罷了。”
柳旭林“噌”地站起身,指著臺上怒罵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想挑戰我師父,先過我這關再說!”
張景淮志得意滿,一手持刀一手指向臺下,對柳旭林道:“有種上來!”
許經年道:“不許去!”
柳旭林臉色漲紅,心有不甘,正要爭辯幾句,忽見遠處寒光一閃而過,一柄飛劍劃破長空射向擂臺,直直插在張景淮面前。
四方場外,一道人影輕盈飛入,悄然落在擂臺上,正是那日運棺進城的黑衣少女,此刻她依舊一襲黑衣,長髮及腰隨意散落,只是摘掉了絲紗帷帽,露出俏麗容顏,竟是大藤峽上的痴情聖女。
侯君夏面若寒霜,指著張景淮一字一句道:“將你方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似是被對方散發出的強大氣場震懾,張景淮一時有些膽怯,站在臺上猶豫半天才怯怯道:“我又沒說你!”
侯君夏指著臺下許經年說道:“辱我可以,說他,不行。”
劉懷安臉色鐵青,心中怒極,進入天津後她幾乎寸步不離許經年,沒想到還是沒能擋住他氾濫的桃花,先是惠慶公主,再是凌紫衣,如今又憑空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