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
姑娘一個蹦跳從床上起身,快步跑到牆邊開啟窗戶,果然蛟龍正歪著腦袋站在窗臺上。
雖知它不會開口講話,還是開心問候道:“蛟龍,你怎麼來了?”
確認收信人無誤,蛟龍這才揚了揚翅膀,露出下面綁著的字條。
長公主笑道:“你家主人還是這般謹慎!”
迫不及待開啟字條,只有寥寥數字:太子已痊癒,東宮太亂,抓些老鼠出來!
長公主欣喜若狂,隨即又將字條展示給蛟龍嘟嘴嗔怪道:“你家主人太吝嗇,只這麼幾個字。”
蛟龍眨了眨眼,歪頭疑惑地看向姑娘。
長公主俏臉一紅,她在人前向來殺伐果決,偶然露出小女孩的嬌態,忽覺有些羞澀,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心中暗道幸虧只是被金雕看到。
見蛟龍探頭探腦瞧向寢宮內,她便指了指裡面笑道:“你想進來看看嗎?”
話音剛落,蛟龍“嗖”的一聲鑽入寢宮,徑直落在桌子上。
長公主將窗戶關上,回頭便看到蛟龍正在桌子上來回踱步。
姑娘輕笑道:“好歹是馳騁雪山的金雕,怎麼舉止習慣倒像只鴿子。”
蛟龍並不在意,低頭看看果盤,又抬頭看看姑娘,眼神中露出一絲猶豫。
長公主恍然大悟,不禁輕笑道:“沒想到你還是隻識禮的金雕,只管吃去。”
蛟龍發出一聲歡快的“啾”聲,叼起果盤內的食物吃了起來。
長公主做出一個“噓”的手勢低聲道:“在這裡可不能啼叫,若被人聽了去會惹大麻煩。”
蛟龍只管低頭乾飯,對姑娘的話充耳不聞。
長公主笑嘻嘻地看著它嘀咕道:“是不是你家主人不在,小丫鬟偷懶沒餵飽你?改天見了要數落她幾句。”
夜深人靜,一隻飢腸轆轆的金雕和一個失眠的姑娘躲在房間裡,一個大快朵頤,一個笑意盈盈,許久之後,歡快的抱怨聲從裡面傳出:“不可以在寢殿里拉糞!你跟你家主人一樣可惡!”
第二日一早,後宮朝堂同時炸開了鍋,昨夜東宮的鑼聲太響,震得人心驚肉跳。
周貴妃最沉不住氣,一大早便命人來長公主寢宮詢問訊息,她本就是個沒心機的人,平日仗著太子生母的身份囂張跋扈,因而沒什麼知心朋友,所幸女兒有心機有手段,因此遇事不決時便差人來問問。
長公主愛屋及烏,與蛟龍玩耍到後半夜,天亮時才戀戀不捨地放它離開,昏昏沉沉睡到午時,聽聞母親差人問話,便命顰兒應付道:“本宮亦不知。”
她與母親的關係不算好,年幼時父親戰場失利被瓦剌擒獲,叔叔繼任皇位,自己則成為皇宮裡的“流浪漢”,與弟弟不同的是,母親從未將希望寄託在她身上,因此也就不甚上心,比打罵責備更令人心寒的是冷漠,是視而不見。
也就是在那時,她學會了如何以殺伐果決來抵消內心的怯懦,學會了如何用乖巧溫順去贏得父輩的歡心,漸漸的,宮中不見了那個抹著眼淚哭哭啼啼的惠慶公主,取而代之的是少年老成的長公主。
朝堂之上,有人提出太子已多日未露面,滿朝文武皆知東宮被封了,可偏偏又要裝作毫不知情,朱祁鎮並不作答,看著殿中面面相覷的群臣,以太子身體抱恙為由搪塞過去。
山雨欲來風滿樓,他知道這事壓不了太久,若形勢再無好轉,只怕不久便會有更大的風波。
東宮之中,剛剛經過一番大清洗的太監宮女們戰戰兢兢,如喪考妣。
後院柴房本是個極尋常的地方,此刻因關押了五六名被查出的細作,儼然成為眾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所在。
沒人知道太子究竟如何了,寢宮大門緊閉,只有許經年和萬貞兒進進出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