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經年抬頭看著二人,眼中淚水慢慢充盈,半晌才開口道:“雅筠姐姐還是那麼急躁。”
雅筠一愣,手中匕首應聲掉落,等著面前少年仔細辨認。
雷路按住許經年肩膀吼道:“你說什麼?”
淚水奪眶而出,許經年淚中帶笑道:“我說,想再喝一壺北漠客棧裡下了蒙汗藥的秋露白。”
雅筠一把抱住許經年,捶打著少年肩膀嘶啞道:“經年,你可嚇死姐姐了!”
許經年推開雅筠打趣道:“再抱下去二哥要砍人了。”
雅筠邊抹眼淚邊笑道:“他敢!”
雷路拍著大腿轉了幾圈,仰天長嘆道:“天不絕我三弟!天不絕我三弟啊!”
當天傍晚,雷府門外長街上鞭炮齊鳴,震得方圓幾里雞飛狗跳,四鄰紛紛詢問發生何事,門衛只冷冷回覆“東家酒喝多了在發瘋”。
府內自是鼓樂齊鳴,大擺宴席。幾人邊喝邊哭,哭完又笑,笑後再哭,許經年將毀容被救後又改頭換面的經歷說給雷路、雅筠聽,二人也將幾個月來的故事講與三弟。
太清宮被滅門的訊息傳到山西后,雷路立馬啟程前往巴中,在一片廢墟中搜尋了數日,無奈大火將山頂燒得面目全非,男人只好請人將倒塌房屋清理乾淨,再將屍體一一入殮,又為刺雲夫婦、許經年夫婦、劉青山夫婦各自立了祠堂,徘徊一月後返回大同。
此時恰逢雅筠帶著龍三的書信趕到,三人約定由雷路籠絡江湖高手,雅筠從旁協助,十月與龍三在大同匯合,前往京城刺殺萬良辰。
許經年聽完心中五味雜陳,暗自慶幸現身及時,否則要釀成大禍。
雅筠一早便發現一黑一白兩位姑娘,得空便裝作不經意問道:“這兩位姑娘是?”
凌紫衣口齒伶俐,指著侯君夏回道:“見過姐姐,我是天山派凌紫衣,這位是瑤族聖女侯君夏。”
雅筠上下打量一番,眼中含笑,嘴臉彎彎道:“你就是凌紫衣?”
凌紫衣驚喜道:“姐姐認得我?”
雅筠笑道:“如雷貫耳,如雷貫耳!當初在大漠,懷安可沒少在我面前提起你!”
一提到懷安,眾人又都沉默了。
雷路見狀打圓場道:“三弟下一步作何打算?”
許經年道:“去京城,殺萬良辰!”
“好!”雷路拍桌道,“男子漢大丈夫,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二哥與你同去!”
許經年擺手道:“二哥留在大同好好做你的生意,此去京城,我定要將朝堂攪得天翻地覆,到時還需大把銀子,二哥可願助我?”
雷路面露不悅,將手中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我怎麼能讓三弟單槍匹馬獨闖虎穴!”
許經年早就打定主意獨上京城,兩人一番拉扯,雷路無奈接受現實。
東勝衛戰事又起,儼然已經成為邊軍與蒙古騎兵的緩衝地,兩軍在此展開拉鋸戰,打得有來有往。大同城城門緊閉,外面流民越聚越多,人群漸漸開始躁動,巡撫都御史韓雍焦頭爛額,一邊急奏京城求援,一邊令城中富戶籌集糧食救濟災民。
雷家在商場重整旗鼓,少東家閉門數月,再出現時摩拳擦掌幹勁似乎比往日更足,外人只道他財迷心竅,只有雅筠知道男人在為三弟入京籌謀。
乞丐幫入住雷府,老乞丐做了門房,瞎子和瘸子負責澆花修圃,中年女人則被分配到浣衣房,小乞丐年紀太小,雷路留她在身邊學做生意,幾人各有歸屬,許經年也便安心上路。
他消失在一個清晨,秋雨過後,天氣愈發涼爽,大同氣候乾燥,難得有一場大雨,倒讓原本灰濛濛的城池變得清新起來。凌紫衣一早敲門給許經年送水,發現人去房空,摸了摸床鋪,冰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