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湛和楚玄策二人很快離開,楚青凰關在寢宮裡批奏摺,扶蒼從旁伺候著,一個人能抵得十個宮人用,伺候泡腳,研墨、泡茶,捏肩、一起看奏摺……就是比較費水,每做完一樣事情都得去好好洗個手。
一個時辰之後,女皇陛下終於想起了還跪在外面的楚天翎,命元寶宣他進殿。
楚天翎走進來,跪下:“臣參見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青凰低頭看摺子,語氣平靜地聽不出情緒:“有事說事,沒事就可以跪安了。”
楚天翎抿緊了唇,低頭道:“臣有罪。”
楚青凰抬頭看他一眼,把手裡批好的摺子放在一旁,重新拿起一本:“你有什麼罪?”
“臣此前跟北疆皇帝有過書信往來,端木鈺和炎國王子衛珩來西齊之前,臣單方面與他們斷了聯絡,他們的信件臣沒再回應過。”楚天翎淡淡說道,“衛珩之死出乎臣之預料,端木鈺被困也是臣沒有想到過的。這些日子臣心裡一直不安,因為端木鈺手裡掌握著臣跟他來往的證據,臣擔心他把證據抖出來,所以陛下靜養期間,臣私自做主試圖派人放走他。”
“是嗎?”
“不過派出去的人失手了。”楚天翎道,“臣三番兩次的行為足以夠得上大逆不道,陛下就算殺了臣,臣也沒有理由替自己開脫。”
楚青凰道:“既然知道是死罪,你為什麼主動坦白?不怕死?”
“臣一直想著,陛下是否早已知道了這些事情?有時又安慰自己,陛下可能並不知情,然而此事始終像一根刺紮在心裡,時不時的讓臣提心吊膽,索性就跟陛下坦白了。”楚天翎道,“臣聽憑陛下處置,心甘情願,絕無怨尤。”
楚青凰淡淡道:“有怨尤又如何?朕想處置誰,還怕你怨恨不成?”
“臣不敢。”
“朕最近心情不錯,不想殺人。”楚青凰聲音淡淡,“看在你一直以來也沒給朕添堵的份上,以往的事情朕可以放過你,況且如今端木鈺也死了,足以說明你結交的盟友不堪一擊。”
楚天翎低頭,沉默不語。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楚青凰揮了揮手,“明天開始,每日早朝結束之後去御書房外跪一個時辰,跪上半個月。”
楚天翎微微抬頭,眉頭擰得緊緊的。
“怎麼?”楚青凰眸光微淡,“不服?”
“不是。”楚天翎搖頭,像是極為不解,又有些不敢相信似的,“臣所作所為若是公之於眾,是該按通敵叛國之罪論處的。”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在自己王府服毒自盡?”楚青凰皺眉,“自己死了一了百了,也省得讓朕落一個剷除異己的惡名。”
楚天翎神色微變:“臣沒有這個意思。”
“你做了什麼朕心裡清楚,別以為朕真的跟個白痴一樣,什麼都被矇在鼓裡。”楚青凰冷冷道,“朕如真想殺你,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楚天翎沒說話。
“朕今年不想殺人,你可以慶幸你運氣好,也可以歌頌朕寬容大度。”楚青凰道,“不過如果你以為朕不殺你,就心存僥倖,下次可以試試多做些不該做的事情,朕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你的運氣很快就會被用光。”
楚天翎低頭:“臣不敢。”
楚青凰有些不耐:“沒什麼事就退下吧。”
“臣告退。”楚天翎行禮,“謝陛下恩典。”
楚青凰沒應他。
直到他走出長明宮,扶蒼才開口:“就這麼放過了他?”
“以前答應過太上皇,能不殺的儘量不殺。”楚青凰皺眉,“況且都是一群蠢貨,殺不殺也沒什麼區別。”
楚天翎也許比其他幾個要好一點,但身後沒有勢力,沒有朝臣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