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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深夜,空蕩的宅院,只回響著沉悶的剷土聲和徐嗣瀚粗重的呼吸。
這聲音裡卻夾雜著一絲奇怪的異動,我雖是閉著眼仍然沒有睜開,卻鬆開了捂住雙耳的手,忍不住側耳傾聽。剷土也停止了;徐嗣瀚也在迷惑的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他突然驚恐的低吼了一聲!又出什麼事了?!我把眼閉的更緊了,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藉著慘淡的月光,他驚駭的發現,冉描的身體在緩緩蠕動著。恐懼的低號一聲,想跑,卻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方才他將她往外扛的時候,她的身體明明已經僵硬了!她不可能活過來!不可能!
屍體還在蠕動著……他的腿無力的蹬著泥土;艱難的往後退去;企圖逃離……
忽然之間,卻發覺蠕動的僅僅是屍體高高隆起的腹部!彷彿有什麼活物要從她的肚子裡拱出來!難道是……?!隆起的腹部迅速癟了下去。隨即,從冉描屍體的旗袍底下,傳出一陣嬰兒的啼聲,嘹亮的響徹院落!
有誰見過死去整整一天的孕婦,肚裡的胎兒還能活著?!又有誰見過那胎兒的力量如此之大,居然在失去子宮收縮的推力後,還自己拚命的蠕動著,爬出母親的屍體?!作為醫生的徐嗣瀚,震驚的看著這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怪異的情形。
意外的聽到嬰兒的哭聲,我再也忍不住好奇,睜開眼看去。冉描兩腿間的旗袍底下,有東西在蠕蠕而動,嬰兒哭聲就是從那裡傳來的。冉描臉向著天空仰面躺著,兩眼圓睜,面色鐵青,斷氣前的那一縷詭異的笑依舊掛在烏青的唇邊。徐嗣瀚還呆坐在地上,由於極度的震驚而失去了動作。良久,才緩緩的挪過去,從旗袍底下抱出一個小小的嬰兒,他正扎撒著小手小腳,帶勁的哭著。
我突然感覺有一雙眼睛在冷冷凝視著這一幕。
猛的轉頭看去。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花叢間靜靜立了一個人。
冉描。身著素色旗袍,高貴美麗的冉描。她看著抱著嬰兒的徐嗣瀚,看著自己的屍體。再抬眼,看向我。
徐嗣瀚、嬰兒、屍體的影像漸漸隱去了,冉描身邊的玫瑰花迅速的枯萎,凋零,腐朽,泥土中緩緩冒出一叢生機勃勃的綠芽,我眼睜睜看著綠芽抽出嫩綠的葉子,金黃的花朵,轉眼之間已是密密叢叢。
冉描在斷腸草花叢中緩緩的踱步,似是自言自語,又似說給我聽:“他將我的屍體埋在花園裡,第二天,就帶了我們的孩子離開這裡,遠走他鄉了。他以為,逃離這個地方,就可以遠離自己犯下的罪惡,逃開我的詛咒。可他不知道,因為之前吞下的蠱卵,我的身體化成了蠱草,世人叫它斷腸草。我自己的靈魂,也化作了鬼蠱,盛載著仇恨和詛咒,守候在這裡,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都最終會聽叢我的召喚,回到這裡。”
我吶吶的接言:“他跑都跑了,怎麼能聽從你的召喚?”
冉描笑笑:“你忘記了?我說過,我的孩子的身體裡會潛伏一部分蠱卵,它們牽扯著我們母子間不絕斷的資訊。最終指引著他的腳步,回到我的懷抱。”冉描的笑容裡是刻毒的陰險,沒有一絲母子之情。“他帶著孩子離開後,很快就賣掉了這座宅子。新的人家住進來,我就鬧些鬼怪,讓他們住不安生,只好再將房子賣了。之後的幾十年裡,房子幾度易主,卻都住不長久。我當然不能讓別人在這裡定居,我知道,他們會回來的,我一直在等他們。這一天,終於讓我等到了。”
我猜出來了。“那個孩子的名字不會是叫徐語瞳吧?”
“真聰明!你猜出來了。”
藥引
我猜出來了。“那個孩子的名字不會是叫徐語瞳吧?”
“真聰明!你猜出來了。”
“可是……不太對呀。徐語瞳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