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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稱心是妖物,卻是迷住太子身心的妖物。闖入東宮那刻,他便知曉殺稱心如滅太子。唯一的區別是稱心能殺,太子不能殺。太子只要活著,就不會放棄為稱心報仇。太子心胸狹隘,他不敢想象若太子知道,一切佈局皆源於明月之手,太子將如何對待明月……

一聲長嘆,李君羨的右手更緊地握住手中的劍,左手下意識地抓緊衣袖中玥月的半截斷袖。明月!愛至深卻難相守的明月,他不能再讓他受到絲毫傷害,他不會讓太子知道陰謀之源。太子要恨,就恨他吧!哪怕有朝一日真讓他五馬分屍,只要明月能一生平安,他餘願足矣!

一串串宛如翩舞蝴蝶的紫藤花,在醬黑色的花架上安靜綻放著柔媚的笑臉。暖風吹過,她晃動肢體仿若掛在陽光下的紫色鈴鐺,一遍又一遍地在向天空的雲朵訴說著紫藤花下的故事。

“呼——”從太極宮值班歸來的玥月,看著風中搖擺的紫藤花,止住步伐出神幽嘆。紫藤花又開了,她在大唐居然已待滿一年。

一年前,她在花下遇見了媚娘,她曾天真地認為在這裡找到未來的女皇當靠山,她可以無憂無慮。其實,歷史不過展現的是陽光下的歷史,現實中的媚娘並不如歷史中那般事事明算心中。

然後是李寬,那個看似迂腐卻溫柔如水的男人。她曾以為她與他會在她回到現代前,在大唐碰撞出一段短暫的曖昧。可是她沒能回去,而淺淺的曖昧也因為他的離去而消失。

再後來是李泰。他的邪,他的狂,他滿滿的自信……在他們第一次在紫藤花下他取她髮簪的那刻,似乎已經註定她對他的迷戀。不過迷戀是短暫的,時代的不同、身份的不同,似乎註定他們的戀情就像他們初遇時那般狼狽。

“呵。”閉眼呼吸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花香,不禁想到崔護的《題都城南莊》。

一年前初遇李寬時,她是何等的狂妄。可現在?心老得太快,情老得太快。有時她覺得,她已經不是那個時時盤算著如何反穿越的武玥月,而是為了生存不得不一次次鬥法的武明月。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她苦笑兩聲抱著雙臂顫抖著睜開了眼。一抹紫影如夢幻般出現在她眼中。

“月兒。”李泰站在她十步之外輕呼。過去的幾個月內,宮內宮外的局勢瞬息萬變,經過玥月的鬧騰,他的野心在這場儲位之爭中再無遮掩。太子尚未被重罰的時候,他全身心設法鬥垮太子。終於太子敗了!敗在他對稱心真動了情。那刻仿若看見了自己,想到讓自己一次次打破原則的玥月。

當張亮問他:“若有朝一日,陛下讓魏王除明月,魏王當如何?”

他眼前出現了一片血紅,承乾私藏稱心的身影剎那間變成他私藏玥月的身影。那刻他全身發顫,盯著張亮無法回答。

不可以啊!承乾為皇位努力了數十年,卻敗在一個男人手中。而他為了皇位比承乾多出了何止十倍的努力。

以史為鑑,他不可成為另一個承乾。那晚他畫了十餘張玥月的畫像,一口氣又全部將它們燒燬。

張亮說得對,明月並非是李淳風口中的福星,而是妖孽!他是魏王,除了太子之外最有希望成為大唐未來天子的魏王。他不可為了一個女人,壞了千秋大業。

第二日開始,他全身心投入拉攏太子舊部的計劃中。繁忙漸漸沖淡了玥月的身影,好多個午夜夢迴時他甚至已記不清玥月的音容。

不久《括地誌》書成,張亮特地前來道賀,再次問及:“若有朝一日,陛下讓魏王除明月,魏王當如何?”

他想也不想,枉然微笑,緊握夜光杯:“殺。”

張亮立刻跪下向他道賀,他將杯中西域葡萄酒一飲而盡,為再怎麼想也記不清玥月的容貌朗朗大笑。他終於成為張亮心中的明主,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