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散了罷。”
潮水一般湧動的人頓了一頓,然後紛紛沉默的從吉服裡掏寶刀的掏寶刀,抽神劍的抽神劍,還有琵琶、鐵尺、判官筆,唰唰唰的十分整齊,將我們團團圍在中間。那架勢倒有七分像要放棄勸說,直接把我倆萬箭穿心。
我默默的扭頭,那人巋然不動的表情讓我安心不少。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籠罩在喜氣洋洋的車隊上空。
他就在這沉默中再度開口,聲音沉穩如磐石。
“送親的還帶凶器,真不吉利。”
……我望著蒼天,默默的流下兩行清淚。
喊殺聲動,那些人根本不怕我被撕票,什麼東西都往我們這邊扔;我險險的避過一隻金錢鏢,心有餘悸的看著一隻銅琵琶從右耳飛過,避過數只暗箭,待到仰面躲過一隻臭鞋的時候,我憤怒了。我站起身,一甩衣袖,怒吼:“都給我停手!我決定,跟他私奔!”
底下沉默一陣,丟得更狠了。
“蹲下,不要站起來!”一隻手將我扯回帳子裡,那人正趴在我那座椅上,津津有味的吃著葡萄,一邊吃,一邊還不忘稱讚:“好甜的葡萄,就是籽少了些。”
我默默的瞅著他風度翩翩的吃了一陣,思來想去,既然我連跟他私奔的話都放出來了,連名字都不知道就忒可笑了一些,是以我扒著車轍探過頭去問他:“你叫什麼?”
他一邊斯文的吐出幾顆鳳毛麟角的葡萄籽,目光平平的看定我,先頓了一頓,才開口:“你有帕子麼?”
我回身扯過搭在椅背上的蓋頭遞給他,他細細的擦淨了嘴角,才勾起嘴角有了笑意。
“青羽。”
“呃?”
“名字,青羽。”
“哦。”
青羽,我的目光隨著他瀟灑的一撩簾子掠了出去,一邊暗想,看來是個禽類來著。
還未想完,外頭忽然慘叫聲一片。
“怎麼了?怎麼了?”我連滾帶爬的滾出簾子,只見方圓5裡內,只剩一條站著的影子。
啊不,此際他又蹲下去了。
“吶,告訴你家主子。”青羽蹲下身,一手捏著一個護衛的下頜,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聲音我能聽清楚。
“要想對付我,至少派點能看的。”他拍拍手站起來,似乎有些生氣:“再派這麼醜的,我就不玩了!”
……這……赤果果的調戲良家婦男啊……我默默的爬過去,不由得輕扯他的衣袖一下。
他扭過頭看我。
“嗯,其實我是想說啊……”我不自在的咳了一聲:“那啥,你說話太重了,長得醜又不是人家自願的,你就不要故意提起別人心中的痛了嘛!你看,你把他都說哭了!”
地上那個小兵原本只是抽泣,這下變成哀哀痛哭。
“看……”我蹲下身去看他那張五顏六色的臉,咂舌道:“多可憐。”
青羽在後頭哼了一聲,好像對我的話不以為然。
正在此時那小兵忽然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刷的抓住了我的手,分不清五官的臉上哭得好似千萬條瀑布匯流一般。
“公主!”他哭著說:“求求你不要再裝傻了,你這樣,我覺著更可怕!”
“誒?!”我抽回手,隨即有些不滿:“我說你呀,好歹我是個新嫁娘,呃……”我回頭看了青羽一眼:“那啥,被搶的新嫁娘,你看,你把我的衣服糊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多不體面吶!”
四周傳來撲通撲通跌倒的聲音,有人喊:“有沒有天理啊?!怎麼還沒搶走!?我的腰都酸啦!”
啊拉?
旁邊傳來稀稀拉拉的應和聲:“就是就是,腿也好酸!”
“我的傷口還在流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