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就打斷了他的話,滿目慈愛的道:“這是吟霜繡的吧?”
皓禎吃了一驚,趕緊點頭:“是!吟霜說愧對你的愛護,托兒子帶來轉交給你的!”
旁邊皓祥他們聽到他們的對話,雖然覺得有些怪異,卻也沒多說什麼,躺在榻上的嶽禮卻猛然全身一震劇烈顫抖,睜開了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
他臉上帶著怪異的潮紅,手上顫抖的指著皓禎和倩柔悽聲喝道:“皓祥我兒!把這兩個賤人給我扔出去!我……我再也不要看到他們!”
屋內眾人都是一陣驚愕,皓祥與翩翩面面相覷,遲疑道:“阿瑪,這……”
嶽禮卻像是迴光返照一樣,瞪大了眼睛,一點不肯退讓,只一個勁兒的說著:“快!快快快……”
他這麼一陣受累,胸膛便是連番的起伏,猶如斷氣一般難以承受。翩翩趕緊坐到他的床邊,輕輕的撫著他的胸口。
皓祥這才敢朝倩柔走去。
他對著門外喊了一聲,便衝進來兩個王府侍衛,皓祥指著倩柔道:“快!把這位押回她的院子去!”
倩柔早已被皇帝摘去了嫡福晉的身份,皓祥也不知道該怎樣喚她,便直接略過了。
兩名侍衛對房中的緊張怪異氣氛彷彿看不到似的,只看了一眼嶽禮的臉色,終於應下。
只不過,他們還沒走近,那倩柔忽然怪異的大笑起來,嶽禮一見她的模樣,臉色頓時一片慘白,手指抓著身下的褥子,哆嗦了嘴唇顫聲道:“你……你不要做錯事!你不要害了咱們整個貝勒府!我……我一直待你不薄啊!”
倩柔卻是一把揮開兩名侍衛,噔噔噔的走到嶽禮面前,盯著嶽禮氣若游絲的模樣怪笑了起來:“你待我不薄?你若待我不薄,又怎麼會有她?”
她揚手指向翩翩,翩翩頓時被她猙獰的模樣嚇得啊了一聲,退到皓祥身後。
倩柔卻是又笑:“你若待我不薄,我又怎麼會落到眼下的這個模樣?我又怎麼會被你關在院子裡,連門都邁不出?”
“我眼下……眼下……哪裡還有半分體面!這就是你待我的不薄嗎?啊!”
她笑著笑著,眼角便流出淚來,一滴一滴的打在驚恐的嶽禮的手背上。
倩柔一把抹去了,捏著那荷包翻看起來,嘴裡唸叨著:“你若待我不薄,為何連吟霜的訊息都不肯告訴我呀!我那苦命的女兒!”
屋內眾人還沒聽清她說的什麼,就見她將荷包的針腳一下子扯開,一張裹成小卷的白帛頓時落了下來。
原來,白吟霜竟是將她的慘狀都寫在了這一小張白帛之上,藏在了那蓮枝紋的針腳之下!
“蓮枝,蓮枝,果真是母女連心!哈哈哈……”倩柔看完,頓時大笑起來,眼中淚光閃爍,口中低呼著:“我可憐的女兒!我可憐的女兒!你怎麼會被這個冒牌貨害成了這副模樣啊!”
她的話何其驚悚,皓祥翩翩只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一旁的兩名侍衛回過神來,在嶽禮幾乎氣絕的仇恨目光下衝了過來,要擒住倩柔。
兩名府丞卻反應過來,一把將侍衛隔開,目露兇光道:“這事兒牽扯甚大,還請兩位不要擅自插手才對!”
侍衛面面相覷,只能退下,病榻之上的嶽禮卻是白眼一翻,咚的一聲倒了下去。
原來,早因為白吟霜的事,倩柔就被皇帝責罰過了。
責罰過後的倩柔失去了嫡福晉的位置,便有些瘋瘋癲癲,於是被嶽禮關在了院子裡,不得隨意出門。
皓禎出事的訊息從木蘭圍場傳回來以後,嶽禮又驚又怒,卻不想這事兒不知怎麼的,竟是傳到了倩柔的耳朵裡。
倩柔竟然瘋子一樣仰天大呼:“報應!這都是報應!他害了我的女兒,這報應終於也落到了他的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