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的來信做羊皮卷,但是要麼說沒有現成的獸皮,要麼說磨製需要很久的時間,大公子聽說了之後突然沒了興致,直接讓顧清拿出上好的絲帛卷軸來寫回信。
大公子正在想回信該怎麼寫,顧清在旁邊稟告道:“公子,聽下面的人說,雲舒還私底下託人給陸先生帶了一封信,給阿楚還有吳嬸孃家的三個孩子帶了些小玩意。”
“哦,是嗎。”大公子語氣平平,並未表示驚詫,顧清看他這個態度,就把後面沒說完的半句話咽回肚子裡了。
顧清的意思,大公子心知肚明。雲舒若只是想帶些小東西給孩子們,她為什麼不直接捎給大公子,偏要拐彎抹角的寫信給陸笠?定是有什麼想瞞著大公子的事情。
但是大公子既然無意追問,顧清再說也就沒意思了……
顧清閉嘴了,大公子反而似是不經意的問道:“聽說吳嬸孃要把大平送去雲舒身邊?”
顧清吃了一驚,沒想到大公子已經知道了,於是忙應道:“是,說是今天下午就啟程了。”
大公子點點頭,想了想只說了兩個字:“也好。”
待他把回信寫完,他吩咐道:“把信拿給雲舒的人,讓他帶回給雲舒,不要麻煩本家的信使了。”
雲舒之前給大公子傳信。是透過桑家內部專門互通訊息的信使送來的,那信一路轉手多人,不說別的,韓管事和大老爺必定是過目了之後才轉交給大公子。大公子怎不知這其中的流程。他不想讓回信被這麼多人看到,又不想抽身邊的人手奔襲千里去送信,雲舒既然託人來了,正好可以捎信回去。
給雲舒送信的漢子叫馬六,他是婁煩當地的馬販子,曾經去長安販過馬,可惜他的馬在去年冬天染了疾,病了病,死的死,一家人正不知道怎麼過日子,雲舒正在這時候找上門來了。
馬六聽說雲舒只是讓他去長安跑路送信,便給他豐足的銀錢和糧食,哪裡會不願意?一家人的口糧全在雲舒手裡,他替雲舒辦事,自然是極為認真的。
帶著陸笠、大公子的回信和捎的物品,再帶著揹著包袱的大平,馬六踏上了回婁煩的路程。
因夏季汛期,各河流的水暴漲。致使他們回程很不順利,輾轉顛簸一直到初秋八月,他們這才會到婁煩。
聽聞馬六平安回來了,雲舒高興的傳見他。
賬房中,雲舒靠坐在棉蒲團上,肩上搭著銀紫色的長外套,裡面穿了白色的薄襖,頭髮隨意的攏在肩頭,額頭上戴了老人家才戴的茶色抹額,臉色蒼白的有些過分,讓人看著就擔心。
馬六隻看了一眼,忙垂下眼說:“雲總管,信我已經送到長安回春堂的陸先生手中,這是他的回信。另外桑家在長安的大公子也讓我給您捎信來,我也一同捎來了。”
說著,馬六就將獸皮口袋裡的一竹簡、一錦帛卷軸拿出來,恭敬的送到雲舒的面前。
雲舒眼中流過訝異的神色,沒想到大公子會讓馬六帶信。
她並不急著看信,對旁邊的丹秋說:“把剩下的錢給馬六吧,聽說馬奶奶快要五十大壽了,你再添五兩銀子,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
桑家給賬房總管的待遇非常優厚,在婁煩山裡,雲舒拿著錢花不出去,這半年下來,竟已存了一筆不小的數目。
馬六見雲舒出手這麼大方,連忙磕頭感謝,他只跑這一次活,一家人一年的錢就有著落了。他恨不得雲舒多讓他跑幾次才好!
磕完頭,馬六突然拍腦袋說:“雲總管,看我這記性,長安的人還讓我帶了個孩子給您,孩子還在外面等著呢!”
雲舒吃驚不小,忙讓丹秋把人帶進來,待看到是大平,更是驚呼道:“大平!你怎麼來了?”
大平跟著陌生的馬六在路上走了幾個月,又是第一次離開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