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裡頭悶壞了,是該出來透透氣。”因兌轉了下頭,瞧著木屋裡的人影。“我也好久沒吃人了。”
“你敢動他們,我會殺了你!”他沒有提高語調,只是冷冷地陳述。
因兌笑了起來。“啊!我都忘了你以前是人類,人跟妖就是不一樣,心腸終歸是太軟了,再說,你殺得了我嗎?”
南宮無尚突然傾身靠近他,轉手間已亮出一把冰寒魄人的銀劍擋在他面前。“你可以試試看!”他冰冷地說。
“我是很想試你的能耐,不過……王不許我們動干戈,真是太可惜了。”他奸笑著。“不過,不用心急,我們終有一天能分高下,我有預感這一天不遠了。”他退後一步。
南宮無尚撤去劍,沒將因兌的話放在心上,自二十年前他的功力大增後,因兌三不五時便出言挑釁,他知道因兌想與他打一場,可因為王不許他們自相殘殺,所以兩人才一直相安無事。
“王要我來叫你回去,至於生死簿的事……”因兌忽然又陰陰地笑了起來。“你放心,我心情不好才會多嘴,而現在……我可是非常愉快。”他的身影逐漸消逝在黑暗中,只留下刺耳的笑聲。
南宮無尚沒將他的話語放在心上,只是拿出生死簿,一頁頁地翻閱著,而後在瞧見“程印”二字時停了下來,隨即詫異地挑了下眉毛,露出難得的笑意。
他合上簿子,視線移至屋內的母子,聽見老人家擔憂的話語。“傷的好嚴重,娘去請大夫。”
“不用了。”佟海的聲音還是充滿疑惑。“娘,俺沒有作夢吧!”
“你怎麼回事?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在說作夢的事。”
南宮無尚右手一揚,隱沒在夜色中。
桃花村
春日的暖陽映照在翠綠的林中,只見一排十幾歲的少女拉滿弓弦,表情肅穆,望著幾尺開外的靶心。
“心不要浮動,把呼吸調勻,專注地望著靶心。”站在眾人中間的是名有著清脆悅耳嗓音的女子,她穿著一襲月牙色的衫袍,長髮以紅絲綁著披在肩後,她外貌清秀,眉毛英挺,透著幾許陽剛之氣,飽滿的雙唇像盛開的花朵般透著紅潤。
她側站著,全身挺直,慢慢止住呼吸,思緒放空,四周是一片寂靜,她眼中只有前方的目標,只聽“嗖──”地聲,箭已離弦,啪地正中紅心。
她感覺全身放鬆下來,不由得深吸口氣,轉頭道:“記住了,什麼都別想,專心一意就會射中。”她退至一旁,比了下手勢,只聽得所有的箭在瞬間全飛射出去。
“啊,射偏了!”
“哇!我射中了,射中了。”
“我的箭呢?射到哪兒去了?”
決瀾聽著她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不由得綻出了笑意。“你們第一次射箭,沒中也沒關係,只要將我方才說的謹記在心,終會抓到要領的,好,繼續練習。”
她在她們身後走動著,不時給她們一些指導,一刻鐘後,她示意她們先休息一會兒。
決瀾站在樹下,眺望著眼前一片綠油油的山坡,不禁深吸口氣,感覺涼風吹拂而過,帶來遠方的微溼氣息。
她俯瞰坐落於山谷內的村子,注視那炊煙緩緩上揚,而後在空中慢慢散去,深紅的牆,白色的頂井然有續地排列著,蔥綠的樹木點綴其間,還有美麗的桃花林,清澈的溪水由北向南繞頸而過,傳說那是桃花仙子留下的淚水,當時她正被拉離摯愛的丈夫,她悲傷的淚水灑落天地,最後幻化為河,守護村莊。
陽光下,水面波光粼粼,她能聽見孩童在溪裡遊玩的嬉鬧聲。她微微一笑,她閉上眼聽著四周的各種聲響……回想起八歲那年,她遇見桃花仙子,同她學習法術。
可沒想到一年後,仙子突然不再出現,讓她傷心了好些日子,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