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誰辯論一句,都能變成導火索直接讓這個家屬炸了。
情緒激動中,剛喪子的家屬此時此刻是沒法接受任何解釋的,她要的只是孩子的命不能回來要怎麼辦。
“彬彬,你告訴媽媽你怎麼了?!你發生什麼事了?”孩子媽媽衝上去,抱住了兒子的身體哭喊著冤屈。
家屬永遠不能接受的是和病人沒見上最後一面,沒說上最後一句話,人好像不明不白死了,那隻能是懷疑被人“謀殺”了。
醫生擦擦額頭。說“謀殺”的人可能要數家長本人的責任排第一。家屬說這孩子無痛無病是毫無做父母的警惕心。孩子比同齡人胖屬於亞健康了,父母是要因此更加註意孩子的身體情況,不能說平常孩子好像沒症狀等於沒病。誰說學生不會發生心肌梗死。伴隨學生群體的肥胖率增大,這種疾病的機率同樣在增大。
“彬彬,彬彬,別拋下媽媽一個人。”女家屬坐在地上大聲哭喊,不時用拳頭錘打地面和自己。
幾名老師見狀,拉著她,商量著再打電話通知其他家屬過來,否則這個情況怕是一發不可收拾了。同時要通知警察過來處理。
“回去回去,你們先回去。”老師要保護好其他現場學生,讓其他學生們趕緊回去不要在這裡圍觀。之後只能老師自己來努力收拾這個殘局了。
不過同學的死和同學媽媽的悲哭這一幕,註定會在這群年輕人心裡頭留下不可泯滅的印象。
患者現場死亡,醫生當場開具死亡診斷證明,不把患者拉回去醫院再產生其它醫療費用。這些事屬於醫生的責任範圍。其它和家屬繼續溝通的事留給了學校自己處理。有老師在聯絡殯葬單位了。
幾名醫務人員收拾好急救物品打道回府,醫院裡忙著呢。
“醫生。”有幾名學生跑到救護車旁追上醫務人員。
站在車尾準備上車的謝婉瑩轉回身面對這群年輕的中學生們。
“是你們落下的手套是不是?”幾名中學生把沒有拆開包裝的無菌手套遞到了謝婉瑩面前。
“哎呀,我拉下的。”在車上護士看見了,探個頭對自己搖搖頭。
剛護士姐姐心情也不好亂糟糟的,把一雙手套落在那裡了。謝婉瑩接過手套對學生們說:“謝謝你們。”
“不客氣。”幾名學生臉上流露出被感謝的笑容,幾雙眼睛打量著她身上的白大褂,眼中閃著光。
瞧著這幾個孩子的表情,謝婉瑩想到自己。
曾幾何時,自己像他們一樣,見到醫生會偷偷張望,心中充滿了好奇和崇拜感。可能是從那個時刻開始,她對白大褂懷上了夢想。
“努力學習。”謝婉瑩認真地對這幾個孩子說。
以後爭取當醫生,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滿足自己心頭的願望,探究人的生命,尊重生命,正確看待生命。不要講什麼救死扶傷的大道理,如曹師兄說的,能支援每個醫生走到哪一步,全是醫生對醫學的興趣做基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