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許思顏。
她尚有些不真實的感覺,捏了捏他結實的胳膊,低低喚了聲:“大狼?”
許思顏與孟緋期差不多時候預備衝下來,但許思顏行動不比孟緋期這等絕頂高手迅捷,且孟緋期只顧自己行止,全然不顧兩人共同一條繩索,飛身而下時反將繩索推向了另一邊,故而許思顏反給逼得晚到片刻。
他遠遠便已注意著這邊明亮處的動靜,眼見木槿受人欺凌,又重傷吐血,早已緊張得心都懸起來,此時聽她說話,才略鬆了口氣,柔聲道:“是我。木槿別怕,沒事了!”他先從懷中尋出一瓶固本培元的藥,不論好歹先往她口中塞了四五顆,看她艱難卻聽話地吞嚥了,便伸手繞過她的背,正要抱她起身時,木槿已慘叫道:“疼!”
許世禾在巖上瞧見,不由叫道:“她背上有傷!”
許思顏忙將她扶抱在自己懷中,低頭看她背上的傷時,才見她的衣衫縱橫破碎,有劍傷,也有不知什麼抽打之傷,不但滿背早被鮮血浸透,山岩上亦有大片血跡,而剛她躺過的地上,更是汪了一大片。
他忽然間再也剋制不住自己勃發的怒意和殺機,沉聲問道:“誰幹的?剛那兩個畜生?”
木槿抬頭看一眼許世禾。
許世禾不覺往後縮了縮,留戀地看向那邊隱約爬行的鱷魚。
生鱷魚雖不怎麼好吃,卻是他被困二十五年唯一的消遣和休閒。
如今,他終於要連鱷魚肉也吃不到了。
縱然誰都沒說,他也猜得出眼前之人正是木槿的夫婿,當今的太子殿下。
爭奪皇位和繼承皇位之人,從來就沒有一個真正心慈手軟的。何況他不但痛打木槿,還試圖對她不軌,這罪過不比那“兩個畜生”小。
但木槿目光只在他面容上一掠而過,便輕聲道:“對,別放過那兩個畜生。”
許思顏點頭,“青樺、周少鋒他們也快下來了,諒他們也逃不了!”
至少其中一個“畜生”已被孟緋期纏上了。黑暗的嶙峋山石間,有人正打得如火如荼,刀劍交擊的火星不時四下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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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弄輝,陌上風流花繁盛(一)【四千字】
孟緋期武藝極高,外面亦已被自己人控制,他不怕對付不了他們。舒殢殩獍
當然目前最緊要的,不是要他們的命,而是趕緊上去為木槿療傷。
這丫頭要麼呆呆木木,要麼千伶百俐,口齒爪牙間從不曾容讓人半分。他從未見過她這樣狼狽萬狀、病弱無助的重傷模樣。
當日伏虎崗她也失蹤了一回,但到底傷的沒這般重,而且他當時似乎也沒怎麼特別在意她的苦楚。
——再不曾像現在,瞧著她蔫萎不振的模樣,會又憐又愧又氣又恨,心裡一陣陣疼得發緊嬖。
他匆匆脫了自己外衫,小心替她穿了,柔聲道:“乖,忍著些疼,咱們出去便能給你上藥了!”
木槿道:“我剛吐出了一口積在胸間的瘀血,這會兒已經好多了,不怎麼難受了。”
許思顏嘆道:“少犟嘴了!臉白的這樣,給我闔上眼靜靜地養養神罷!澇”
他說著,將木槿如抱娃娃般託著臀部下方抱起,讓她手臂勾了自己脖頸,恰將她的傷處都避開再碰不著,才起身走向繩索。
尚未看到繩索在哪裡,忽聽得半空中一陣叱喝,卻是青樺在叫道:“誰!”
有短兵相接,火花一閃而逝。
青樺急又問道:“是誰?”
許思顏已經悟過來,急叫道:“截住他!”
分明是金面人看著敗局已定,趁著溶洞中漆黑一片,不聲不響尋了繩索,要攀上去逃命。不想青樺也正下來,竟在繩索上相遇了。
他自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