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啦?」皮克小姐問。
「是那具屍體。」羅蘭德爵士回答說,「憑空消失了。」
皮克小姐一如既往地開懷大笑:「真好玩!」她簡直樂不可支,「屍體不見了是嗎?」
雨果坐在橋牌桌旁環顧四周,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這是個噩夢,簡直就是個噩夢!」
「簡直就像看電影,是吧,黑爾什姆·布朗夫人?」皮克小姐開著不合時宜的玩笑。
羅蘭德爵士微笑著對園丁說:「看樣子您比剛才的氣色好了很多啊,皮克小姐?」言語中依舊不失禮貌。
「哦,我好多了。」皮克小姐說,「我比外表要堅強很多。說真的,暗門開啟的那一瞬間看到個死人確實讓我受不了,但等這感覺過去就好了。」
「我在假設某種可能性。」克拉麗莎平靜地開口說,「你是不是本來就知道那裡有具屍體所以才能這麼快就恢復。」
園丁目不轉睛地盯著克拉麗莎問:「誰?是在說我嗎?」
「是的,就是你。」
雨果好像又在向整個宇宙發表演講似的嚷嚷:「這毫無意義,為什麼要偷走屍體?大家都知道這裡死了個人,也知道死者的身份和一切事實,這樣做簡直就是荒唐!我們怎麼才能脫離當前的困境呢!」
「伯奇先生,我才不認為這是沒有意義的行為!」皮克小姐一邊反駁一邊斜靠著橋牌桌說,「你應該知道警察必須有具屍體才能對某人提起謀殺指控,就是人身保護權,對吧?」接著她轉身對克拉麗莎說:「黑爾什姆·布朗夫人,您就把心放肚子裡吧,我保證一切都會解決的。」
克拉麗莎盯著她問:「你什麼意思?」
「我今晚一直仔細留意著這件事情的動向。」園丁洋洋得意地說,「我可沒白白浪費時間躺在空屋子裡。」她彷彿勝券在握似的環視眾人說:「我打一開始就煩那個埃爾金和他老婆!不僅聽牆根,還跑去警察那裡嚼所謂敲詐的舌根。」
「你都聽到了?」克拉麗莎有些驚訝地問。
「我老早就說過,女人要向著女人。」皮克小姐大大咧咧地說著,順便斜眼瞪了一下雨果,哼了一聲說:「男人真靠不住!」然後轉身坐在克拉麗莎身邊說:「親愛的,如果他們找不到屍體……」她想了想解釋道,「警察就不能起訴你。要我說,那個畜生膽敢勒索你,你就該當場給他腦袋上來一下子,好好揍他一頓。」
「可我沒……」克拉麗莎微弱的聲音轉眼就被皮克小姐打斷了:「我聽見你把這事和警督說了。」園丁很有把握,「要不是和你同一個屋簷的埃爾金在那裡亂嚼舌根,你的故事還真能打動人,真能讓人信服。」
「你指的是哪個故事?」克拉麗莎疑惑地問。
「當然是你說把他誤認為小偷的故事。這個說法依然無法讓人完全相信不是敲詐勒索。所以我覺得我們只能做一件事。」園丁停了一下繼續說,「那就是讓屍體消失,叫警察們自亂陣腳。」
羅蘭德爵士不由得後退幾步,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渾身顫抖。而房間中央的皮克小姐卻愈發顯得洋洋自得地說:「敢這麼做連我自己都有點佩服我自己啦。」
傑裡米站起來半信半疑地問:「你是說你把屍體搬走了嗎?」
在眾目睽睽之下,皮克小姐得意地環顧四周:「好吧,這裡都不是外人,那就開啟天窗說亮話,我把屍體搬走了。」然後拍拍自己的口袋說:「我還鎖上了門。我有這所房子裡每扇門的鑰匙,對我來說不是難事。」
克拉麗莎目瞪口呆地望著她,良久才吃驚地開口問:「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把屍體藏到哪裡去了?」
皮克小姐身體前傾,用一種陰謀家出壞主意的口吻說:「在客房的床上,就是那張有四根床柱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