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纖細柔弱,他也不可能支援這麼長的時間。
「啊,向大哥,剛剛我忘了告訴你,我不但追猴子,還追狸貓,你知道狸貓嗎?森林裡最兇悍的動物之一,其靈敏矯捷,比起猴子那是根本不能相提並論的。」
香舍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氣得向天涯險些一頭向前面的大樹撞過去。
倏然轉身出劍,他是真的起了殺心,這個小子纏誰不好來纏自己,那就別怪他向天涯無情了。
這一瞬間他的大腦中一片空白,直到長劍從香舍的肩膀穿過去,他看到對方那雙慢慢抬起的,含著淚花和不敢置信神情的大眼睛,他才驚覺到自己做了什麼。
我……我怎麼會真的動手了?向天涯心裡狂吼一句,倏然抽劍狂奔上前,抱住香舍慢慢軟倒的身子,他有些慌亂的道:「你……你別怕,沒有傷到要害,我這就給你止血上藥。」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包專門給自己用的上好金創藥,一把撕開香舍的衣襟,灑在了他的傷口上。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香舍「虛弱」的躺在向天涯懷裡,一雙眼睛彷佛要努力看清他的面容般使勁睜著:「向……向大哥你怎麼會這樣緊張?是……是因為我要死了嗎?」
「沒有,沒有,別胡說,我……我從來都沒有殺過無辜的人,你別瞎想,一定沒事的。」向天涯大喊,然後又有些焦躁的道:「你為什麼不躲開,你怎麼不躲?」
「我……我都說過我……我只會追人了。」香舍的小手爬上向天涯的臉:「向大哥,你別……別急,如果只有死才能看到你為我傷心緊張的樣子,那……那我死的也值了,真的,我……我一點都不怨你,從小我就被人家扔來扔去,每個人都說……都說我是個妖孽,沒有人……肯帶著我,也……也沒有人肯為我傷心,其實……其實我早就該死了……」香舍的眼淚劃下眼角:「所以……所以你會為我緊張……為我傷心……我……我很滿足,死了……死了就不會再被人拋棄,不會再……再流離失所,不用……不用再把自己裝扮得強硬去躲避那些欺負……」
「我不拋下你……我不會拋下你,你放心吧。」向天涯摟緊他:「從今天起,我就帶著你,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把你扔下,我帶你回殺手谷,那裡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你……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就要一路風雨相隨了,我總該知道你的名宇對不對?」
怎麼會這麼的心疼呢?明明殺人已經成了工作,已經到了讓自己的神經麻木的地步,但為什麼會對眼前這個被自己視為妖孽的孩子心疼呢?是因為他是自己劍下的第一個無辜生命嗎?似乎也不是,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香……香舍……我叫香舍。」香舍咳了兩聲:「向大哥,你……你會記得我嗎?我們倆……我們倆相處的時間太短了,我……我也沒給你留下好印象,你……你會記得我嗎?無論……什麼時候。」
「會的,香舍,你不會死,相信我。」向天涯笨拙的替香舍擦去眼角的淚珠,流露出平生第一次的溫柔。
香舍似乎是耗盡了力氣,慢慢的閉上眼睛。正當向天涯大驚之下以為他已經回天乏術的時候,他卻又睜開了眼,似乎掙扎著用最後剩下的一口氣問道:「向……向大哥,你……你不會食言嗎?你……你會帶我一起走,回……回殺手谷嗎?」
「會的,我向天涯生平說話,從來不曾食言過。」向天涯溫柔的看著他,卻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他低頭再仔細看了看香舍的傷口,然後又看了看被自己扔在草地上的長劍,身體驀然僵硬起來,臉孔也迅速恢復到之前的冷若冰霜:「我想你應該是不會死的吧?」
香舍的眼神立刻清明起來,卻又故意虛弱的「咳」了兩聲:「嗯,是啊是啊,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覺得……傷口不那麼疼了,身體……似乎也不那麼虛弱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