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是不是累了?奴婢這就伺候爺寬衣。”胤禛沒理她,只道:“出去。”洛兒不知自己做錯了何事,呆呆地站著不動,胤禛抬高聲音又說了一遍,洛兒這才咬著唇,一臉委屈地退了出去。
從容看胤禛臉色不好,便也低著頭道:“爺,奴才也出去?”
“頭疼。”
從容怔了怔,胤禛又道:“小瞎子,我頭疼!”
從容抬眸看他道:“可是吹著風了?”
“不是,”胤禛坐在床頭揉著額角,“就是疼。”
從容上前小心翼翼道:“要不奴才去傳太醫?”
胤禛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從容看他不勝疼痛的樣子,心裡也便焦急起來,“還是去請太醫來看看得好。”
胤禛仍是搖頭不允,從容無法,只得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胤禛沒有躲開,他覺得從容的手雖然涼,可是柔軟異常,貼著自己的額頭十分舒服,只可惜沒過一會兒,這隻手就收了回去,“還好,不是發熱。”
從容換個手又試了一試,依然沒有感覺到熱度,她放心道:“應該還是受了涼,四爺,早些睡吧。”
從容邊說邊鬆開手,胤禛睜開眼道:“小瞎子,你替我揉揉。”
從容往後退了一步,“奴才不知輕重,別又弄痛了爺,還是讓洛兒來吧。”
“來了她,你就百事不做,萬事不理了?”胤禛有些氣惱,頭疼得就越發厲害,“我偏要你做!”
從容看他形容,聽他聲音,都覺不似往常,知他疼得厲害,也就無心再同他慪氣,只伸出雙手輕揉他的額角。看著胤禛結緊的眉頭漸漸舒展,從容輕聲問道:“四爺,好些了麼?”
胤禛遲疑了一下,“還是有些疼。”
從容無法,繼續為他揉按,她的胳膊有些酸,彎著的腰也有些僵硬,正咬著唇角強忍時,胤禛看她道:“好些了,不用揉了。”
從容舒了一口氣,揉揉發酸的臂膀道:“那奴才伺候爺睡吧。”
“嗯。”胤禛站起身,由她寬了衣後躺進被窩,“小瞎子。”
從容此時正放下床帳返身要走,聽見叫她,便道:“四爺還有什麼吩咐?”
胤禛拉開帳子,掀起被子一角,“今晚還是你值夜。”
從容怔仲片刻,應道:“是,四爺。”
從容將手上衣服放好後,又去牆角整了整那張氈子,看胤禛仍執拗地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她終究忍不住道:“四爺這樣要著涼的。”
“知道還不過來?”
胤禛的語氣中帶著一點點孩子撒嬌似的意味,從容有心不過去,可想他年紀畢竟比自己小,此時又是病中,也不好多與他爭執,只得乖乖地做回了他的人形抱枕。
胤禛抱緊了她,沉默許久,他低低道:“小瞎子,你身上很香。”
從容本就被他抱得發熱,這會兒更是臉上發燒,“奴才不敢薰香。”
“不是香袋、香餅子的香,就是香。”
從容道:“先時爺還說我臭呢,這會兒怎麼又香了?”
胤禛沒回話,默默地攏緊她的腰。從容有些不適,想到昨晚洛兒也是在這張床上,想到他或許也是這麼抱著她,她的心裡就更為不適,“其實奴才身上不香,這香大約是洛兒留下的罷。”又是一陣長久的靜默,久到從容以為胤禛正在回味昨夜之事時,胤禛卻是以一聲輕笑打破了沉默,“她的香怎麼會在我床上?昨晚她窩在那張氈子上,像只小狗兒似的等我吩咐呢。”
從容一訝,回頭看著身後人道:“洛兒和爺……爺不是說要遂了娘娘的心麼?”
胤禛橫了她一眼,“額娘說要讓她進來伺候,我不是讓她進來了麼?”
“可是……”
“可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