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色的從容正在那兒若有所思,淡淡嫋嫋,似已融於這片碧色之中。
胤祥凝望許久,輕咳一聲道:“看花看得皺眉的,我還是第一次遇上。”
從容抬頭見是他,微微笑道:“我是想著,這荷花這麼一開,大半年就已過去,日子過得還真快。”
胤祥頷首,“是啊,我還記得頭回畫荷花鬨惜兒時的情形,如今這麼一晃,她都是個大姑娘了,我哪還能哄的住她?”
從容本就在想著找胤祥說說惜兒的事,這時聽他提起,便介面道:“何嘗不是呢?看看你上回為我慶生時畫的畫就知道,幾個孩子都像是這初生新荷,而我,就是個蓮蓬了。”胤祥聽見這個比喻,朗朗笑道:“照這麼說,當初我也不用細心揣摩你們的神情姿態,乾脆畫一幅荷花圖就是了。”
從容淡淡一笑,胤祥因看她眉目之中始終愁緒,便問:“從容,你是有什麼心事麼,是不是為了弘曆?”
從容聽說起弘曆,眉間愁緒更濃,“元壽雖然每日過來,可坐不到半刻便是要走的,問他話也不怎麼說,只拿別的敷衍我。”
胤祥皺眉,從容又道:“天申也不讓人清閒,總不愛念書,喜好到處閒逛,常常惹你四哥動火;還有福慧,到今日都不肯說話,明明太醫說他哪兒都好,可就是不願開口;還有惜兒……”
“惜兒怎麼了?”
從容將惜兒的話提了提,胤祥聽後,面上十分古怪,好半天都沒有出聲。
從容愁道:“她這樣似是而非的道理,我也不知拿什麼駁她。胤祥,你能替我同她說一說麼?”
胤祥搖了搖頭,“我說也未必有用。”
從容更愁,“雖說這事還不算太急,不過這丫頭性子倔,我怕到時候她要是仍舊轉不過來,你四哥知道了,就會鬧出事來。”
胤祥頷首,思拊片刻道:“你手上不是有本名冊麼?可有滿意的人選?”
從容一訝,道:“有一個富察齊泰,我打聽著還行。”
“齊泰……富察……”胤祥眉尖一挑,眸中有了些喜色,“我有主意了,你待會兒回去同惜兒說,明日午後我帶她去射箭,讓她準備著,到時我派人來接。”
“射箭?”從容不明白,胤祥怎麼還有閒心帶著惜兒去射箭?
胤祥看她詫異,彎起唇角道:“放心,我自有道理。”
從容回去同惜兒說了之後,惜兒果然欣喜非常,一晚上就在翻那幾件短裝,想著穿哪身才好。第二日,惜兒興興頭頭的出去,直到日落時分,才哼著小曲回來,剛見了一直翹首以盼的從容,她便是喜笑道:“娘,我厲害不?今日射箭,我可是贏了叔叔的!”
從容不信,“你這麼個三腳貓功夫,哪能贏得了叔叔?一定是他有意放水!”
惜兒急了,“才沒有,叔叔就是輸給惜兒了,惜兒不會扯謊。”
“真的?”
“真的!”惜兒用力點頭。
從容一笑道:“那麼今兒就是你拿了第一?”
惜兒扁起了嘴,“那倒也沒有。”
從容疑惑,“你都贏了你叔叔了,怎麼會沒拿第一?”
惜兒撇了撇嘴角,不滿道:“都是叔叔帶來的那個……那個什麼齊泰,回回中了靶心,拿了第一。”
從容心下一動,惜兒又道:“哼,這回是他運氣,明兒,我一定要贏回來。”
“明兒?明兒你還要出去?”
惜兒點頭,“明兒叔叔說要比試賽馬,惜兒也要去。娘,你明兒就等惜兒的好訊息吧。”
從容沒有等來惜兒的好訊息,只得了一個不好不壞的訊息,“惜兒又贏了叔叔,可是那個什麼齊泰就是比惜兒快那麼一點,怎麼都追不上,氣死惜兒了。”
從容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