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已如扯絮般落下,覆在地上、房上、枝頭,凝結起一片晶瑩。胤禛親手種下的綠萼梅已綻出了花苞,被雪一掩,如玉骨朵一般俏立在枝頭,從容望梅出了神,全沒留意到有人正踏雪而來,“沙沙”的聲響由遠而近。
“九哥,我們回吧,四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呢。” 胤礻我想著早早趕回去,哥倆個吃個鍋子、眯個小酒、聽支小曲不是件最舒服的事?等在這兒,胤禛又不在,小瞎子又見不著,何必呢?
胤礻我嚷嚷著要回去,胤禟總是不肯,胤礻我在偏廳裡煩躁地轉悠道:“等、等、等,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胤禟坐在椅上,抿一口熱茶道:“我說你急個什麼勁,在四哥這兒賞賞雪,不也是件賞心樂事?”
胤礻我撇了撇唇角,“你有這閒情,我可沒有這逸緻,賞雪賞梅的我不會在我自個府裡賞,何必巴巴的跑這兒來?”
胤禟一聽“賞梅”二字,立刻接茬道:“你府裡種的什麼梅花,養得又不好,我記得四哥書房那片種著幾株珍品綠萼,這會兒應是開了吧?”他這最後一句卻是問向一邊陪著的蘇培盛,蘇培盛忙躬身道:“回爺的話,今年冬天冷得遲,這花還未開,就只結著骨朵兒,不過今兒這北風一刮,怕是就要開了。”
胤禟來了興致,“這會兒四哥也不回來,左右無事,不如我們過去看看?”
胤礻我連連擺手,“饒了我吧,九哥,這會兒風大雪大的,我寧願在這裡窩著。”
胤禟也不強他,只道:“那我自個過去。”
蘇培盛沒想到胤禟真要過去,臉上微露難色,胤禟瞥見,道:“怎麼?今兒那邊不能過去?”蘇培盛雖然知道從容就在書房,不過他並不知道胤禟與她熟識,這時候聽問起,因想著一個在屋內,一個在屋外,見不了人,於是答應道:“能,能,九爺,奴才這就帶您過去。”
胤禟跟著蘇培盛走過夾道,剛要步進書房所在的跨院,他忽然抬手道:“糟了,我的赤玉扳指呢?”蘇培盛看他拇指上空空如也,急忙低頭看地,“九爺別急,奴才方才在偏廳裡,好像在爺手上的見著過的,這會兒沒了,不是掉在進來的道上,就是掉在廳裡了,奴才這就回去尋尋。”胤禟頷首,“這赤玉難得,若能找回,我重重有賞。”蘇培盛一邊答應著,一邊彎腰弓背的一路找回去,胤禟先還看著,見他走遠,便執傘悠然自得的進了跨院。
胤禟原先是想著跨院的後門洞通往花園,這又是今年第一場雪,若真是性好看雪的從容,他說不定就能撞見她,即使不見,隨意捉個人問問也比問蘇培盛來得省力得多。他這樣盤算著就往後門洞走,誰知剛一彎過彎角,就見一窗開啟,有一女子如一枝淡綠萼梅般斜倚窗邊。
她似乎在看著不遠處的梅花,又似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往日靈動的雙目,此刻都凝結在一點之上。胤禟止了腳步,是她,果然是她,她甚至沒有待在後院,仍像從前一樣,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
風雪更大,從容打了個寒顫,依依轉眸時,猛然發現窗下不知何時站了個人,一把青竹傘,一雙帶笑桃花眼,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燦爛墨齋小說。從容兀自退後了一步,胤禟卻是不覺,只笑著向她道:“四嫂好。”
他的笑容就如此時冰雪一樣清透,令從容不自覺地忘了之前想好的所有掩飾之詞,她扶著窗邊,依禮向他點一點頭,“九弟好。”
胤禟笑意更濃,“四嫂,別來無恙否?”
從容淺淺一笑,“如九弟所見,一切安好。”
第二日,胤禛帶著惜兒進入乾清宮前,特意頓下腳步,為她順了順額前散發,“惜兒,昨晚阿瑪同額娘教你的話,你都記住了麼?”惜兒鼓著腮幫子點一點頭。她不太高興,為什麼陪著她的不能是娘?不能是叔叔?為什麼只有變得兇兇的阿瑪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