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除。如果能有一種力量把他的注意力轉移過去,想必會康復的快一些,哎,音樂學院的大學老師啊,真是可惜了。
進了那個走廊,她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劉老師。那個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桌上是護士送來的油條豆漿,他沒吃,卻光著膀子在房間裡打太極拳,那動作一看就是他自編的,有些象學校曾經流行過的柔姿舞。啊,人老多了,頭已經敗頂,身材好像也縮水不少,過去那種瀟灑已經蕩然無存。他皺著眉頭,表情相當冷漠。看了站在門口的白鷺一眼,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房間的角落裡,居然放著一把琵琶,那把紅木黑軸的琵琶,白鷺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跟隨她老師二十多年的琵琶,是他最愛惜的一把。
“他彈過琵琶嗎?”她問那位醫生。
“能彈就好了,這是他們學校專門給他送過來的,可是就不見他彈。”
“哦,我知道了,麻煩你把琵琶拿過來好嗎?”
……
白鷺坐在病房的門口彈了起來,那是海客教她的第一首曲子《雨打芭蕉》,為了這一首曲子,白鷺捱了他不少批。他總說她沒有聽過雨打芭蕉的聲音,要求她雨天去感受一下雨聲的自然與從容……悅耳的音樂立刻灌滿了走廊,一個個門都相繼開啟了,穿著病服的病人紛紛伸出頭往外瞅。
白鷺彈著彈著,眼淚已經盈滿眼眶,物是人非啊,僅僅十年,那個年輕浪漫、風度翩翩的劉老師就變成了這樣……
海客聽著聽著,漸漸地停下了他的“太極拳”,轉過身來,很冷漠地打量她,慢慢走了過來。白鷺知道他已經走到她的面前,但沒有抬頭,沒有停止她的演奏。
聽見他在問醫生:“她是誰?她為什麼彈我的琵琶?”醫生沒理他,卻用手指了指白鷺,讓他別說話。一曲彈完以後,白鷺終於站了起來,很近地面對著他,激動地說:“劉老師,我是白鷺,你的學生。”
“我的學生?你是哪個白鷺?”他還是很冷漠。
“省藝師的白鷺。你的學生。劉老師,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淚花已經脫眶而出,她不顧一切地大聲叫了起來。
他冷漠的臉上好像有了一些表情,可轉瞬就逝:“哦,我知道了,你是白鷺。龍州的白鷺。你哭什麼?你談戀愛了嗎?”
“我是白鷺,什麼談戀愛,你瞎說什麼?記得嗎?你讓我好好練琴,考你的研究生,我們曾經說好了的。”
“考研究生?研究生也會有戀愛問題。”
“劉老師……你真的不認識我了……你趕快醒來吧。”
“什麼醒來吧、醒來吧,我又沒睡覺,你來學琵琶嗎?”
“我來看你啊,劉老師。”
“看我?你到底談戀愛沒有?”
“你怎麼了劉老師,為什麼老問這句話?”
“你有什麼問題,我可以給你諮詢。”
“劉老師!”
“你們都不相信我,我是可以為你們諮詢的,說說看,你的戀愛有什麼問題?”
“你……”
……
那位醫生止住了要去搖晃海客的白鷺,把她拉走了:“他還沒醒,你不要太著急,這需要一個過程。他對所有來瞧他的人都是這幾句話。”
“他還有救嗎醫生?”
“我們只能盡力而為,看他發展了。如果再過幾個月仍然是這樣,可能就沒救了。”
“醫生,求你們一定要盡力,你們不知道他以前是多麼的優秀。”
“那當然了,這是我們的職責嘛。你在哪裡工作?”
“哦,我是他的學生,以前的學生,我在龍州工作。”
“你談戀愛了嗎?”
“啊!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