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廣眾?胡說,明明一個人也沒有。
我抬頭,卻瞧見周圍黑壓壓的圍了一群人。
那些朝官們手裡還拿著鋤子鍁鎬,袖子籠的老高。
玄元的嘴角本是愉悅的上揚著,見我在看他,又很快正色。
我慌慌張張的鬆開了抱著玄元的手,耳朵根紅的發燙。
“陸隨雲,可真是嚇死我了。”君卿衝上來一把將我捲入懷中,身後跟了一干影衛。
“方才影衛來報,說你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不見了,我還以為你又如那夜玄武門下……你可莫要再離開我。”
君卿今兒個話怎生這般多,讓我好生不習慣。
“方才……”我瞧見面色陰沉的琉璃,又把到嘴的話給嚥了下去。“方才我撞見鬼打牆了。”
“鬼打牆?”君卿皺了皺眉頭,“來年另選址祭祖春耕,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我聽話的點點頭,任由君卿將我打橫抱起,慢悠悠的往回走。
趴在君卿肩頭,我忽的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來。
蘭笙呢?!
我四下裡都未見著蘭笙的影子,倒看見玄元與阿烈一道兒仰頭望天。他二人還真是般配。
回到宮裡去,太監宮女們早已聽聞了我被鬼打牆的訊息,一個個心急火燎的上來替我拿柚子葉掃晦氣,弄得我還未洗身子便噴香噴香的。
想來君卿今兒個也是累的不行了,未曾像往日那般纏著我便先行去湯泉宮了。
不知怎的,今日總覺得身上略有些發燙,按理說我一個魂魄也不大可能會有這種感覺的,但它真真切切分分明明。
我在華清池裡泡著還舒坦些,於是乎我一人玩的痛快,還是君卿派人來召我,我才不情不願的爬了出來。
眼下是最享受的時候,御膳房的紅棗糕已經燜好了。
我雖嘗不出那滋味,但綿綿軟軟陷在唇齒間的快適也是美妙。
君卿從不吃多,兩三筷子便擱下了,不像我,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啃的歡暢。
“你現下在想什麼?”
君卿笑著用拇指擦去了我下巴上的糕餅屑子。
君卿在笑?!
沒錯,我沒眼花,景流殿裡燈火通明,我看的清清楚楚,是君卿在笑。
我見著君卿笑了,不由得瞠目結舌,忘了嘴裡還含了一塊棗糕。
君卿用手接住了從我口中掉下來的半塊棗糕,送入口中,自然,如小戶人家糟糠夫妻,窗邊梳妝夫君畫眉。
“我便就只想予你一個普通的親事,奈何我是這玄武國的皇帝。”
“你先前曾問我因何會獨記著你,我實也不知。總之那日見著你後便總記著你的眼睛。”
“民間有避婚的風俗。我二人成親前見面便已壞了規矩,所以我還得守著你的身子。”
“還有一日,我們便能長相廝守了。我也終能遂了願。”
聽完了君卿講這一大段話,我才囫圇的將口中的棗糕咕嚕嚥下去。
今兒個撞鬼的不是我,怕是君卿吧。
怎生變得這般話多?不就是成個親麼。
女子及笄之年便可尋個夫家,君卿身為皇室宗族,定早便已懂了男女之事,也無甚好稀罕的。
更何況前些日子我陪他批摺子的時候,也曾見著幾件大事兒,西南捷報,或是羌族歸順。可他總是一臉冷漠,事不關己的模樣。
阿紫說,這是因為,在君卿心中,我的分量要高於他的秀麗江山。
或許當初我若能勸著他放棄戰事而與我遠走高飛,他定會欣然應允而負了天下的一場繁華。
或許若果真如此,玄武國易主,便再無後來那些個磨難。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