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個護衛頓時大怒,同時衝將上去。
無奈技不如人,三拳兩腳都被水生打翻在地,高聲呼痛。
這陣仗實在太大,不但吳節家裡的人都來了,連徐文長也被驚動過來。
“水生你這孩子,這是在做什麼,怎麼就同人打起來了?”蛾子大為惱火,不住呵斥水生。
水生嘻嘻一笑:“嫂子,這六個鳥人討厭得緊,就好象咱們家欠了他們穀子還的是糠一樣,見天就跟在我們屁股後面轉,一副討帳精模樣。看他們模樣,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就學人當細作了呢?我水生最瞧不起這種人,見一次自然要打一次。”
水生在家中同蛾子都是以姐弟相稱,從來就沒害怕過她,說起話來也是嬉皮笑臉沒個正經。
這話一說出口,蛾子大怒,又是一通大罵:“水生你還翻天了,當著徐先生的面說這種話,今日非用家法處置了你不可。”
被水生喝破那六人的細作身份,徐渭好歹也是一個大名士,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朝那六人一揮手:“你們退下吧,武人之間交手切磋,受點傷也很平常。”
“是。”那六人被水生打怕了,都抱著頭飛快地跑了。
吳節也看那六個尾巴不順眼,今天被水生一頓痛打,心中也是痛快,自然捨不得用家法處置這小子。就將話題扯到一邊:“文長,你不來我正要去找你呢,有一件要事要同你商議。”
徐渭:“士貞有何事,但說無妨。若是公事,徐渭不過是胡部堂的幕僚,也做不了主。不若咱們先回杭州,等部堂回來,再商議也不遲。”
他以為吳節是要同自己談進兵一事,就用了一個拖字訣。
“倒不是公事。”吳節:“我們一家打算去金華一趟。”
聽吳節說不是公事,徐文長鬆了一口氣,心中也是奇怪:“士貞去金華做什麼?”
蛾子等人也都覺得奇怪,大老爺怎麼突然想著去金華了,事情也沒聽他提起過。
“自然是去買金華火腿啦!”吳節隨口開了一句玩笑,神色去嚴肅起來:“文長,此事說起來卻有些尷尬,可想了想,這事還得請文長兄幫忙。”
徐渭心中大奇怪:“士貞請說,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義不容辭。”
吳節長嘆一聲,指著蛾子對徐渭道:“文長,拙荊本是南京人,當年她進我吳節家的時候,婆家還有父母和一個兄長。後來,吳節帶著蛾子回了四川,然後又轉輾去了北京。蛾子同家人這一分別就是三年。這次回南京,本打算尋訪父兄的,卻不想蛾子的父母和兄長卻不在南京。哎,蛾子的父母也是一把年紀,家境貧寒,正該接進府中頤養。可惜卻撲了空,鄰居說他們已經離開了南京,真是子欲養而親不在,人生最大的慘事莫過與此。”
他不說還還,一說,提起了蛾子的傷心事,她就叫了一聲:“爹爹,哥哥。”就小聲地哭了起來。
吳節家中的情形,徐渭早已經打聽得清楚,知道有這麼回事,見蛾子哭得傷心,心中也是難過,嘆息一聲:“是啊!”
吳節愛憐地握住蛾子的手,小聲安慰:“夫人也不要傷心,前一陣子我不是答應過你派人去查訪他們的訊息嗎。下來之後,我請萬大人和江浙兩淮鹽道衙門的人幫忙尋人,今日卻有訊息來了。”
“啊,找著了?”蛾子身子一顫,忙問。
吳節點點頭:“聽人說,他們正在金華府東陽縣跟人幫工過活,日子過得非常不好。”
“哇!”蛾子大哭起來:“娘身子不好,爹爹和哥哥又是好吃懶做的,替人幫工又能得幾個工錢,日子自然是過不下去的。老爺,我要去接他們,我馬上就要著。”
這一大哭不要緊,立即驚動了吳家的丫鬟們,都跑來扶著蛾子夫人,勸慰勸慰,抹臉的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