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暫時還不想走,每天也不怎麼做飯了,反正不是兒子做,就是月嫂做——月嫂有時給何琳做多了,老太太就跟著喝,不喝也是倒掉;兒媳婦不愛吃剩的,自己喝總比月嫂偷喝了強,拿那麼多錢還要吃最好的,便宜佔的忒大了。另外,老太太還想辦法讓月嫂義務做全家人的飯,或拖地板這些樓下的活。月嫂不樂意啊,侍候月子侍候產婦和新生嬰兒還侍候到產婦婆婆頭上了?超過合同規定了。於是到樓上給何琳說了不少老太太的壞話,而且何琳都信。
不知怎麼的,老太太知道孫女不打算隨兒子姓,而是姓了媳婦的姓,震驚得要暈過去,比兒子倒插了門都心涼和恥辱,這兒子在這家裡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啊?被人欺負成啥樣了?
兒子一回來,她就不可抑制地在客廳裡質問:“為啥小閨女不隨你的姓?不姓王姓啥?你這個小舅子熊!你還有爹嗎?”
傳志解釋:“以前說著玩的,生閨女隨她姓,生兒子隨我姓,現在也只是隨便這麼一說,還沒最後報戶口呢。”
“你個憨熊,沒事就拿著這說著玩?有這樣拿自己孩子的姓瞎說著玩的不?跟樓上的比,你就是個傻子沒心眼!”
傳志委屈:“娘啊,這一家人跟誰姓都沒大關係啊,法律都規定這小孩可以選擇母姓……”
“法律?法律就一定對?人家講的是離婚帶小孩的婦女,或死了男人的女的,沒有男人了,能跟自己的姓就跟自己的姓,你掰著手指頭數數有幾家男人在就姓娘姓的?那還要爹幹啥?”
樓上“哇”一聲響,如樹上的知了聲。兒子忙把母親拖到她的房間,關上門,小聲:“娘啊,這事我們可以從長計議,現在何琳正做月子,不能吵吵嚷嚷吧?再說隨便叫叫何天勤也沒什麼啊,在戶口本上咱是王天勤啊!”
老太太一聽也有這理,語重心長地說:“兒啊,你得撐住,小閨女得跟咱家的姓,不然讓大傢伙怎麼看你?能笑話死你!你爹在陰間也閉不了眼啊!”
“知道了,你放心吧。”
安慰完母親,頭大的傳志上樓了。
何琳問:“今天回來這麼晚啊?”
“去看樓盤了。”
“找到合適的了?”
“看了好幾個,看了一個不到一萬的,六十平方米大一居,五十萬左右,還有一個與這個差不多的小二居,你看著哪個合適就把定金付了吧?”
何琳心中高興,看了看老公帶來的樓盤宣傳摺頁,在四環外一點,位置和戶型還真不錯,關鍵廣告詞裡面說將來建個雙語幼兒園,而且一居,以後就可以徹底甩掉樓下的老妖了。
哎,你挺有眼光,改天你再去看看,沒有缺陷就定了吧,反正現在房價一天天張,去年我小姨買的那套小二居現在都漲一倍多了。”
傳誌喜滋滋的,要從二零零六年大牛市裡提錢了,提到同樣大牛的樓盤裡去,而且將現在的住的小樓一出租,手頭反而寬裕多了。現在他才知道,有個其樂融融的小家比守著空蕩蕩讓人四處盯著四處拿去說的大房子有滋味多了。
第二天傳志去上班了,下班後還要看房交定金。老太太還對昨晚的是耿耿於懷,看著兒子滿臉光彩,一臉討好老婆的媚相,特別擔心孫女的姓稀裡糊塗給瞎了,就兒子那個粗心勁,那個小妖精說幾句好話估計就拉倒了。
因此她決心上樓以看孫女的名義親自和媳婦商議,一般知書達理的小媳婦別人一提自己也就滾坡下驢了,哪有兩口子過得好好的孩子隨娘姓的?
那天也趕上心情好,何琳正在逗天勤玩,小寶貝閃著黑黑的眼眸一邊抓著母親的衣襟一邊吐著小舌頭,母女倆躺在床上那叫一個幸福快樂,養尊處優。
當奶奶的顛顛走上去,就見媳婦看了自己一眼,光顧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