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的淚水,遠望著屋內床榻上緩緩坐起卻再也不動一下的人,帝景天坐在屋簷上微低頭,明明看似完美的一個局,心中卻絕沒有曾經想象中那般快意。
身後隱隱一聲騰空,不由輕笑出聲,“你如今越來越懶了,居然這個時候才現身。”
一身黑衣緊裹卻並未蒙面,飽滿的額頭上蒙著些細細的雨絲,就在他身邊站定,與他一同看著窗內的人,“你如今也越來越手下留情了,過幾年恐怕要吃齋唸佛了不成?”
帝景天又是一笑,“輕弦,幾年未見,你說話越發刻薄了。何以是手下不留情?”
“你若是不留情,最起碼隔壁那個男子,如今已經該是身中劇毒只留一口氣,然後在她面前嚥下。還有宮裡那個,你同樣不會放過,能玩的東西還有很多。”輕弦雙臂抱胸站著,分出一個眼角瞥著帝景天。
“呵,難得你比我還狠。”
“只是按照你曾經的做事習慣罷了。”輕弦說著,一伸手,“手腕給我。”
帝景天毫不警惕將手腕抬起遞過去,仍舊看著那個如木雕一般的身影,似乎已經有半個時辰沒動一下了。
“師傅沒有告訴過你,如果真氣走岔不得再動武,且閉關最少十五日,否則,亂氣攻心,神仙也救不了你?”
“別在我面前提那個老傢伙,就算是已經挫骨揚灰,也並不表明恩怨全了。”帝景天收回手腕,一直看著窗內的身影,“若不是真氣走岔,哪裡有那麼多好戲可看?”
“嘖,你連自己都玩,小心真有一天玩沒了這條命。”
“只要好玩,命有何惜?”
“那你最起碼該保證不動武!”輕弦微咬牙。
“若不動武……等他們將我碎屍萬段不成?十五日?你以為守著那些虎狼,我有那個機會麼?”帝景天嗤笑一聲,不知是笑輕弦的異想天開,還是在自嘲自己的狀況匪夷所思。
“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如履薄冰,為何不小心些?”
“小心了就不好玩了。”
再見了,我的兔子 。。
輕弦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吧,我帶你找地方療傷,亂氣已經開始攻心,你自己感覺不到麼?”
“再等等。”
“等什麼?”
帝景天指了指窗內的人,“她已經有近一個時辰沒動過了,我在等著她尋死覓活。”
“你是想看她尋死覓活,還是怕她尋死覓活?”輕弦突然頗有些玩味問道,但是帝景天沒有回答他,仍舊一動不動看著,“不用等了,你註定看不到,她並不是那種脆弱的女人。”
“你瞭解?”
“我是她的侍夫,又有什麼不瞭解?”輕弦一聳肩,述道:“關在牢裡被下令自裁的人還能笑著聊天不著急走,之前她與封揚相處差不多半年,結果,封揚走了,她也就消沉了一頓飯的功夫。至於你……無所謂真情實意,又害得她家破人亡,她要麼把你奉做仇人,要麼……就當被狗咬了。”
帝景天終於錯開眼,瞥向輕弦,“你倒是真瞭解她。”
“別妄動殺氣,小心傷勢加重。”輕弦如蹦豆子一般說著,伸手搭上帝景天的肩,“走吧,你的傷越拖越麻煩。”
帝景天微沉眼眸,突然一揮手,一道勁風打上竹真的房門,只見門裡的人一驚,出來檢視之下,緩緩推開瓏月那方半掩的房門。
輕弦又一皺眉,“你還怕她悄悄自盡不成?需要動手就說話,我來。”
“沒那麼嚴重,就算是不療傷,要死也不是這一刻。”帝景天淡淡說著,一直盯著房裡的動靜,只見竹真只是靜靜陪著瓏月,這場戲,才算演完了吧。竹真算得與瓏月有仇,但卻是個不肯復仇之人,且並非瓏月一手造成……
他到底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