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舞著手中的劍,他試圖去觸控汐了了的心跳,可是,他自己狂烈的心跳早已讓他無法感覺任何細微的跳動,他希望……汐了了能活下去。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期盼,居然是期盼著一個與他一同分享愛人的男子活下去,他難道是快要死了麼?
難道是人之將死,其心也善……?
訊號已經發出去了,而今天是瓏月登基為皇的日子,現如今,萬萬人都在看著她,她……會來麼?她真的會來麼?
然,如果她不能來……
“不用管我了,你們一人帶著一個……”竹真終於先放棄了,宮漓塵可以帶著汐了了,封揚可以帶著千淨流,他本就是個最不合時宜的人,或許,這才是天意。
勾動手腕上的暗箭,這曾經是瓏月在萬山上做來送給他的,他從未用這件武器攻擊過什麼人,而如今,他卻要用瓏月送他的東西自行了結生命,也或者說,為瓏月,盡他僅有的力量,保住值得她在意的人。
封揚傷了,宮漓塵身上也漸漸帶傷,他們……撐不到前方禁衛軍攻破進來了。
他終於……能為瓏月做些事……
“都給我住手!!!”突然,天空中炸響淒厲憤怒的聲音,尖銳的嘶鳴猶如被人卡緊了脖頸,像絕望的哭喊,又帶著令人不禁膽寒的憤怒。
一抹明黃似是從天而降,伴隨著陣陣血霧飄灑,明亮的顏色卻如殺神降世。
一方混亂之中,瓏月居然徑直找到了正與死士搏殺的晚風,飄然墜地,一把掐住他的脖頸,激怒之下直接硬生生將人提起,“誰給你的權力?!!!誰給你的膽子殺我身邊人?!!”
連聲怒吼響徹天際,震撼著每一個人的肺腑,而直到這個時候,有些人才惶惶回過神,他們奉旨行事誅殺院子裡的人,而如今……新皇就在眼前。
他們真的才是假傳聖旨的人?他們才算是叛黨?可是,他們作為久在京都的禁衛軍,像這一般蹊蹺的事也並非沒見過,先皇不也是面上對皇夫一往情深,暗地裡也派人慾打殘他的腿麼?是他們錯了?還本是新皇的計,他們只是犧牲品?
一場突出其來的血腥惡鬥戛然而止,晚風被掐在瓏月手中漸漸失去意識,掙扎間,懷中的聖旨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卷著鮮紅的血展開,寥寥幾字勾畫間似要撕扯人的心肺,那鮮紅的玉璽印鑑……
伊人離 (5)
究竟是誰給他的權力,誰給他的膽子借她登基無以分身之時在她府中大開殺戒,似乎……不必再問了。她只是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
周圍的死士警惕著慢慢收手,一邊防著對方再次暴起,一邊在地上的屍體中搜尋著可能生還的夥伴。
而直到這個時候,那些禁衛軍不管是敵是友的,才回過神來,紛紛跪倒山呼萬歲,可這此起彼伏忠誠的呼聲,卻喚不起瓏月心中半點身為一國之君的自豪,悲傷,心痛,不解……源源不斷匯聚在一起,凝聚成一股難以自持的憤怒。
這個皇位到底給了她什麼?她明明已經是一國之君,卻仍舊保護不了身邊的人,甚至說……這一場登基大典,其下卻蘊藏著恐怕蓄謀已久的殺戮,她還有什麼可自豪的?還能以什麼樣的心情接受這樣的膜拜?!
緩緩回頭,身後的人各各狼狽不堪,宮漓塵身上帶著傷衣上染著血,汐了了生死不明,竹真癱在地上扶著昏過去的千淨流,就連封揚身上也落著深深淺淺的傷,這就是她承諾給他們的美好生活?!
正在此刻,喬易才從外面跌跌撞撞跑進來,本也有武藝在身的人,如今也滿是狼狽,不知是從哪處險境剛剛脫身。
“喬易,傳旨……”
“姐,我們來晚了……”瓏月的話還沒說完,腦海中突然傳來瓏雪嘆息的聲音,“我們趕到的時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