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理,自古以來總有君王不願早朝,其實就是起得太早了。哪怕紅燭暖帳夜夜笙歌,晚起兩個時辰,也未必會不想早朝啊。”
然,一席話,不知又是什麼刺激了宮漓塵亂想,那臉頰登時飛起紅暈。
“喂,也算老夫老妻了怎麼還臉紅呢?……啊,不許打人……你這可是行刺君王犯上作亂的啊……啊!你還掐?!”
…………
崇聖元年剛剛入冬,還未等第一場雪落下,初登基的新皇便突發奇想,說要帶著家眷簡行東遊,且興許要等到來年開春才會再回京都。
一干大臣必然惶恐不已,別說是數月,哪怕就是短短几日,新君登基不在朝,成何體統?而瓏月一句話,足以將所有的爭執壓下,我若是離開幾個月北瑤便要亡國,那要你們做什麼?
更何況,她一點兒也不怕什麼大權旁落有人趁著不大安定的時候造反,有蘇慕顏坐鎮宮中,手中握著直屬的兩萬禁衛軍,恐怕沒人能翻了天去。
退一萬步說,哪怕蘇慕顏沒有辦法,她如今一身絕世武功,面對一些亂臣賊子的話,會比納蘭瓏馨難對付麼?
或許這個時候,瓏月才漸漸明白帝景天的悲哀,他一身蓋世武功,其實……什麼都可以擁有的。武林至尊,甚至是執掌天下,對他來說都不是遙不可及的事,可是,他不是權慾薰心的人。
他不爭奪天下,不勇攀至尊高位,無非是她有想要借用權力保護的人,而他……沒有。
連想要保護的人都沒有,瓏月不敢去想,如果她在這個世上沒有了要保護的人,該是什麼樣子。
臨行前,北莫瑾祝賀瓏月登基的賀禮刪刪來遲,一隻並不算大的檀木匣子厚重敦實,而其中……
“這是……”瓏月雙手將匣子中沉甸甸的一方玉印捧出,並非是嶄新的,玉印下方還滲著年歲已久的硃砂。
“啟稟陛下,此乃宣國國母鳳印。”喬易恭恭敬敬答道。
瓏月手一顫,險些就要將這個象徵著宣國一半權力的鳳印摔了,趕忙抱緊了放回匣子中,“他送我這個做什麼?”
她如今再怎麼說也是一國女皇,鄰國皇帝在她登基之時送上國中鳳印,這是什麼意思?挑釁欺辱的意味肯定是不會有的,那麼就是……和親不成?
可北莫瑾還有後宮三千佳麗吧?和親?她娶?還是她嫁?
而展開北莫瑾已經鮮少寫給她的信,寥寥幾句,像是解釋,又似乎根本不想解釋。
“瑾此生恐怕遍尋天下,也難得勝任國母之人,此方鳳印,送與你把玩,別無他意。”
真的別無他意麼?一國鳳印送給她把玩?北莫瑾何時做過這麼荒唐的事?
而有些事,禁不起推敲,若說她只要有一日還未登基為皇,北莫瑾說過,若是敗了,宣國皇后的位置將一直為她留著。縱然知道她從一開始就不會成為他的皇后,他仍舊守著這樣一個信念,直到一切塵埃落定再無轉圜,一方鳳印,送出的不是宣國一半權力,而是……北莫瑾全部的希望寄託。
瓏月明白,北莫瑾是個難得優秀的男子,深謀遠慮胸襟寬廣,縱然不喜歡那些三千佳麗,他仍舊為了國家為了責任,努力讓後宮太平,國家繁盛。
他其實是最懂她的人,不強求不怨恨,她想飛,他為她插上翅膀,她想安寧,他為她鋪就百年平坦大道,她重情,他不顧立場尷尬,悄悄勸導著她身邊的人。
他所做的一切僅僅是讓她如願,沒有半點私心為她付出了所有,可是,他們沒有緣分。
她可以娶宮漓塵,答應一世唯他情非尋常,她可以娶竹真,給他他所不敢去想的愛,她可以娶汐了了,小心呵護絕不吝嗇寵愛,她甚至敢娶封揚,他值得她愛,值得她承受天下非議。
可是,她能娶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