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凝把酒罈放在櫃子上,又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小酒杯、一個酒碗。
先是盛滿酒杯,又盛滿酒碗,把酒碗遞給桑友明。
“喝,你不是喜歡喝嗎?當女兒的怎麼能不陪你喝盡興呢?”
桑友明顫巍巍接過酒碗,碗裡的酒漾了漾,灑了不少在地上。
他恨不得碗裡的酒能全部灑完才好。
桑凝掃了酒碗一眼,冷冷道:“給我端穩了,再灑酒出來我就讓你趴地上舔乾淨。”
桑友明:“……”
本來還抖的手瞬間不敢抖了,是他錯了,桑凝還是那個桑凝。
地獄空蕩蕩,桑凝在人間!
清脆的碰撞聲響起,桑凝主動拿起酒杯碰了碰桑友明手中的酒碗,接著一飲而盡,把酒杯倒扣在半空,道:“我幹了,但你不能隨意,我喝一杯,你就得喝一碗!”
桑友明:“……”
瘋了瘋了,他女兒瘋了!
“小凝,你定的這條規矩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我一碗酒可以頂你十杯酒了!”桑友明驚恐瞪大雙眼道。
可桑凝只是呵呵一笑,輕描淡寫道:“那哪能一樣,你不是號稱千杯不倒嗎?能者多喝,這碗酒是你活該喝的。”
桑凝說完後,就一直死死盯著桑友明。
桑友明被這可怕的眼神盯到頭皮發麻,嚥了咽一口口水後,端起碗仰頭喝了下去,兩條眉毛都快擰成一團了。
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喝過的最不好喝的酒。
喝完,桑凝也沒放過他,繼續重複倒酒的動作,又重新斟滿酒杯和酒碗。
桑凝依舊是喝完酒杯裡的酒就開始催促他。
當你特別享受一件事,卻被別人催著做時,瞬間就會產生逃避反抗的心,桑友明感覺他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態。
為了逃避,他躬著身體,一手端著酒碗,一手撫上胃,裝出一副痛苦到不行的樣子。
“小凝,爸爸才醉過一次,胃難受得不行,你能不能讓老爸緩緩?”
桑凝唇角冷冷一勾,十分漠然道:“不行,我以為你這麼喜歡酒的人會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有酒喂到你嘴裡?”
“再是喜歡也要講個度啊,你見過有誰時時刻刻都在喝酒的嗎?那不就離見閻王爺不遠了?”桑友明繼續苦著臉道。
桑凝冷冷笑了一聲:“原來你也知道要講度,你要是之前給我說這話,我還有可能信你。不過嘛——”
話音突然一頓,桑凝臉上神情變得更加陰森,“現在晚了,今天你要是不把我陪盡興了,你就休想踏出這個房間。”
言辭間盡是威脅,桑友明惶恐不已,試圖喚起桑凝的理性:“小凝,你能不能為爸爸的身體考慮考慮?”
“我怎麼不為你考慮了?我不是很貼心地為你端來一碗小米粥了嗎?小米粥養胃,先墊墊肚子再喝酒,我考慮得只有這麼周全了。”
桑友明一時語塞,死死抿住了嘴,一副要哭卻又哭不出來的樣子。
緩了緩,再次掙扎道:“小凝,這麼玩命喝,要是把爸爸喝到胃出血怎麼辦?”
桑凝眼皮微微動了動,眸中嘲諷更甚。
很好,原來他爸也知道喝酒傷身啊,她還以為他很無所謂很不care呢。
“你之前那麼瘋狂喝酒的時候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現在只是讓你陪我小酌幾杯你就開始在意了?”
桑凝無情譏諷道,接著又換了副淡定的神情,很是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無所謂,你儘管喝,喝死了我自會給你出殯。”
桑友明的心已經變得拔涼拔涼的,桑凝還在自顧自接著說:“你放心,等你走了,我一定會找塊風水寶地埋了你,以後每年的清明,我還會帶著上好的美酒去祭拜